苏锦言大抵是晓得刘君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抿了抿却也不知道回什么,只目送他翻身上马一路往京都出发。
刘君泽一走,苏锦言便把隐在暗处的陈东给挖了出来,问他:“这人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我原来同他很熟吗?”
陈东忍了半天才把笑意给憋下去,心中却道,如果刘君泽听到这话,怕是要气得吐血吧。
斟酌了半响,他才又道:“确实挺熟的,嫂子的丧事都是刘大人跟刘夫人一手办的。”
虽然这么说让人有点毛骨悚然,可这话却也不假,当初从忘川崖抬出三具尸体,萧辞就跟丢了魂一样,别说是主持丧事了,他连命都不想要了。
那会斯人已去,纵然刘君泽也同样万般不能接受,可还是忍着,让“苏锦言”最后一程走好。
不仅丧事是刘君泽跟陈柔音两人一手包办,就是那供在威勇将军府的牌位也是刘君泽一笔一划刻出来的。
具体的那些旧事,陈东知道的也不多,只挑了几样象征性的说了,大体表达的意思也就是苏锦言同刘君泽夫妇二人的关系十分要好。
苏锦言不记得那些事儿,可听陈东说起来,也半点不怀疑,想一想,也怪不得刘君泽离去前问她可有东西要给陈柔音捎的了。
忘记最好的朋友,连那些旧事一点记忆都没有,这对苏锦言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心里百感交集,过得好半响这才又问陈东:“大帅忙不忙,你能不能帮我捎封信给大帅?”
秦子衡收到苏锦言的信时,才带着人收复了高丽的一个小镇,彼时铁骑军正将大禹的旗帜挂上,街道上的尸体都还没来得及清理。
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趁着军医包扎了功夫,这才将那封信打开来看得一回。
先是一眼扫尽,跟着又细细的看得一回,眼角眉梢的温柔却隐都隐不住的。
苏锦言信中所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将刘君泽去寻她的事一句带过的说得一回,又说起陈柔音即将生产,自己想送些东西给她,原来那些旧事她都不记得了,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苏吉祥和苏锦言,但就算不是“她”,也不想辜负了同陈柔音往日的交情。
最后还小心翼翼的问得一回,自个当初是怎么同刘君泽这样讨人厌的人认识的。
苏锦言的字算不得漂亮,顶多也就是工整,洋洋洒洒的几大页,还有不少简体字,也亏得秦子衡晓得她一向如此,如若不然,也得连蒙带猜的才能看懂。
秦子衡要带兵攻占高丽的城池,夜里头还要同众位将领探讨战略,没了刘君泽在旁,他手头上的事儿多得厉害,想抽身往苏锦言那儿去一趟也没得空。
直到天色渐亮,战略探讨完毕,八百里告捷的折子也写好派人送入京,他这才有空给苏锦言回信。
苏锦言的信写了几大页,秦子衡却没得那么多功夫,只简短的写了几句,告诉她陈柔音生产贺礼一事,他已经安排好了,让她不必操心,只管好生养身体,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