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酒假意听不出他的暗示,暗戳戳给楚拓上眼药水:
“何宰相为官三十载,为孟国做出不少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这件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楚拓突然噤声,一双眸直勾勾盯着她:
“你当真这么想?”
权酒没有第一时间承认,想了想,道:
“陛下想听真话吗?”
楚拓:“爱卿,如果连你都欺骗朕,那朕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那我就直说了。”
权酒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楚拓。
“何宰相浸淫朝政多年,物证造假这件事,他能不知道其中风险?他知道,但他仍然选择做了,只能证明一件事,要么他罔顾欺君之罪,不把您放在眼里,要么他造假惯了,只把这件事当成微不足道的小事。”
无论是哪种说法,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何宰相翅膀硬了。
楚拓原本一肚子怒火,此刻却莫名想笑:
“你倒是直言不讳,这么简单的道理,满朝文武明明心里门清,却不敢当着朕的面说出来。”
权酒甩锅:“是你自己说的要听实话。”
“普天之下,这番实话恐怕也只有你敢说了。”
楚拓叹了一口气,莫名感慨。
朝堂上这群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肚子弯弯绕绕,讲究明哲保身,满嘴不得罪人的官场话,早就失了血性。
权酒半开玩笑道:“可能因为我这国师之位来的太容易吧。”
来的太容易,所以没了也不可惜。
“那爱卿觉得,朕这次该怎么做?”
楚拓就是觉得她身上有股不折不饶,不与世人同流合污的清冷劲儿,仿佛天塌下来她也依旧不慌不忙,令人该死的喜欢。
权酒没有直说:“如果我是陛下,那我便遵从本心,放手去做。”
“朕明白了。”
………
第二天上朝时,楚拓当众宣布对何宰相进行降职处理,官降一品,罚俸禄一年。
要知道何宰相马上就要归隐,此时此刻给他降职,那他这辈子就只能是个二品官员了。
惩罚一出,所有人都从中获取了一个讯息——
陛下要和何家割席了。
这一波操作,直接连累了何渺渺,楚拓也是真的狠,接下来几天,何渺渺连他的一面都没见上。
………
听到消息的时候,权酒正坐在东厂院子里的秋千上,奶团子站在背后推她。
“长溪,我可能要回北齐了。”
权酒睁开眼睛:“有人催你回去?”
“嗯。”
奶团子情绪低落。
“半个月以前就在催了,只是那个时候,轩辕青兰的病还没治好我还有借口留下来。”
病好以后,他连借口都没了。
权酒舍不得他,可也清楚他如今的身份:
“你乖乖的,我想个法子把你从北齐弄过来。”
奶团子没有立马出声,认真想了想:
“北齐皇帝想传皇位给我,长溪,你想做皇帝吗?”
他可以先把皇位继承了,再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