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拓脸色铁青,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将奏折扔在何宰相脚边。
何宰相长眉紧锁,感受到他的怒气,却不知道他的怒火从何而来,直到他打开折子……
凉意从脚底生出,直冲天灵盖,何宰相看着清楚记录他和西凉人交易的文书,终于明白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他双膝跪地,身形佝偻:“陛下,这文书皆是造假。”
楚拓阴冷盯着他:“一个造假的人,现在在指责别人造假?”
何宰相双眼猩红:“老臣冤枉!这文书我根本没见过,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权酒捡起地上的交易文书,扫了两眼,凉幽幽补刀:
“何相,孟国世人皆知你写的一手好字,有形有神,无人可以模仿,这交易文书上确实是你的亲笔字迹。”
何宰相直接懵了,他也想知道,为何这造假之人,能把他的字迹模仿得如此出神入化?
楚拓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未怀疑过交易文书的真实性: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何宰相双眼猩红,手握成拳。
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没有写过这份东西,所以交易文书必然是假的,他还想替自己辩解,可楚拓铁了心不信任他。
权酒嘴角微勾,经过昨日收买证人,勾结西凉人一事,楚拓对何宰相的信任摇摇欲坠,所以今日这份交易文书,就算是假的,她也要把它说成真的。
………
谁都没想到,沈琅大街遇刺一事,最后竟然以何宰相暂时停职作为结尾。
何渺渺听说此事,火急火燎赶楚拓的宫殿,妩媚的双眸含着泪珠。
“陛下,我父亲忠心耿耿,辅佐您登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饶他这一次吧……”
她自以为是在求情,殊不知这番话完全是火上浇油,直戳中楚拓的痛处。
“按你的意思,朕能坐上这个位置,全都得仰仗他一个人?!!”
楚拓最烦别人拿这一点说事,脸色比刚才还要冷。
何渺渺面色猛地一变,急忙忙改口: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楚拓看着跪在眼前哭哭啼啼的女人,前所未有的心烦。
小事儿上闹脾气就算了,在大事儿上也拎不清,感情他们何家人是一脉相承的不明事理?!
何渺渺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心底一沉,这不是她第一次在楚拓眼里看到这种眼神,只不过上一次他针对的人是孟长溪……
这样的联想,让她无端心底生出一阵一阵的寒意。
因为太过震惊,就连楚拓走的时候,何渺渺都忘了跟上。
………
“爱卿。”
楚拓心底烦闷,思来想去,还是来到了养心殿。
权酒装作不知情,握着手中的药包:“陛下身体不舒服?”
楚拓走到桌前,径直坐下:
“心里不舒服。”
权酒:“………”
我看你是脑子不舒服。
她沉吟片刻:“因为何家的事儿?”
“还是爱卿懂我。”
他没有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