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酒语气轻佻,仿佛沈琅是位放浪不羁的伪君子。
她故意重新压低了音色,沈三没听出异常,听见这话,一脸愤愤不平。
“狗屁!我家大人廉洁修身,分明是孟长溪故意勾引,放出假消息,毁我家大人名声!”
作为那晚的见证人之一,沈三清楚知道沈琅和孟长溪之间清清白白。
“故意勾引……”
权酒明目张胆盯着沈琅的眼睛,白玉面具下的粉唇勾勒出弧度。
沈三还以为她在质疑,重重点头:“没错,我家大人才不是传言中的风流子弟!”
就是因为这个假消息,宫中不少人已经写折子弹劾他家大人。
权酒嘴角扬的更高。
且不说消息是真是假,就谈名声这一点,沈琅手腕狠辣,残暴不仁,哪儿还有名声可言?
她一句话都没说,沈琅却从她嘴角的弧度读出她心中的想法。
男人盯着她的嘴角,眸色微深。
蓦地。
他手臂一僵。
权酒藏在衣袖下的五指不知何时靠近了他,五指灵巧贴近他的大腿侧,缓慢上下刮了刮。
沈琅脸色不变,黑色瞳仁却层层深邃。
他垂眸,只看见她灰青色的长袍自然垂落,紧贴着他的黑袍袖口,从表面上看去,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权酒凑近沈琅:“看来是那孟长溪不识好歹,污了沈大人的清白。”
说到“清白”二字,她语气加重上扬,藏在袖口下的指尖顽皮般动了动,伸出一根小尾指,隔着衣袖,勾住沈琅的小尾指。
她黑眸含笑,做这一切动作时,她的眸光都没有从沈琅脸上挪开。
嘴上撇清两人的关系,私底下却做着撩拨的勾当。
沈三以为自己终于找到知音,殊不知这位才是传播谣言的罪魁祸首:
“公子是个明白人。”
权酒小尾指指尖勾了又松,松了又勾,时不时缠绕上沈琅的指尖,细细碾磨套弄……
沈琅深深看了她一眼,眸光淡漠。
权酒不懂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嘴角微勾,笑的更加意味深长。
攻略对象是个太监,她也就这点乐趣了。
然,沈琅不为所动,别说脸色,就连眉毛的弧度都没变过半分。
暗叹没趣,权酒收回小尾指藏入衣袖下,刚想将手背在身后,手腕却被一道强劲儿的力道桎梏住。
她眸光微顿,本能垂眸看向手腕。
沈琅骨节分明的大手露出黑袍外,手指修长如玉,将她的手腕连同衣袖一起握在掌中,因为力气太大,皮肤下的青筋肉眼可见,昭示着独属于男性的力量。
权酒不明白他这是何意,抬头看他,沈琅却盯着沈三,淡漠开口。
“只有一把伞,你就在这儿等着,等雨停了,就回提督府。”
沈三张了张嘴,没想到自己才是被抛下的那个。
“是。”
………
沈琅撑伞将权酒送回了南湖别苑。
一路上,都握着手腕没松开。
到了别苑,沈琅自然松手,收伞。
权酒摘下面具,倚墙娇笑:
“还好今日雨大,路上不曾有行人,不然明日这京城里,怕是又要多一个提督大人是断袖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