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就在谢玄耐着性子对苏堂、洛棋分析局势,晓以利弊之际,一道疲惫而嘶哑的声音陡然自远处响起。
紧接着,一位眼神忧郁,面容憔悴,素衣旧袍,步伐沉重的汉子穿过熙熙攘攘的行人,缓缓走到近前。
“林方大?”
辨清来人,谢玄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似乎在寻觅其他人。
“二爷不必看了,就我一个。”
“你不在贤王府盯着凌潇潇,跑来北城作甚?”谢玄的语气颇有不悦,“难道邓泉没有告诉你……”
“二爷的意思,八爷已一字不落地转告我。”林方大缓缓摇头,“我来北城,原想见一见柳寻衣,但走到丹枫园门外却无论如何也迈不进去。犹豫好一阵,还是……不见了。本欲打道回府,却不料遇到二爷……”
“为何不见?”谢玄似乎看出林方大心情不佳,故而面色一缓,好言劝慰,“你可是寻衣的结拜大哥。”
“什么结拜大哥,林某万不敢当。”林方大自嘲道,“今时今日,我与他身份不同,地位更是相差悬殊,有什么资格再和他称兄道弟?更何况,他身边围绕的都是大名鼎鼎的英雄豪杰,如果再认我这般碌碌无为的庸人做大哥,岂非颜面无光?”
“林方大,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谢玄眉头一皱,愠怒道,“寻衣的脾气秉性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他可不是趋红踩黑的势利小人,莫说你仍是贤王府的门主,不比任何人矮一头。纵使你是街边乞讨的叫花子,他也不会嫌弃你。”
“他也许不会冷落我这位‘一事无成’的大哥,可我有自知之明。人家不嫌弃我,我……自己嫌弃自己。”
“你……”
“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由我做东请二爷吃茶?不过,极品香茗想必二爷早已厌烦。因此,我不请你去东海茶楼喝几百两一壶的好茶,只请你喝街边一文钱一碗的大叶茶,敢请二爷赏光。”
“林方大,你这是……”
“来吧!”
说话的功夫,林方大已伸手拽住谢玄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朝街边的茶摊走去。
“林方大,你大胆……”
“无碍!”
谢玄不以为意地朝勃然大怒的苏堂、洛棋轻轻摆手,从容不迫地跟随林方大步入茶摊,在一张靠墙的矮桌旁落座。
“一个个人模狗样,五大三粗,青天白日不思劳作,聚在茶摊瞎扯淡也不怕闲出屁来?都喝饱没?没喝饱跳井里喝去,喝饱就赶紧滚蛋,别他妈坐在这里碍眼!”
在苏堂的授意下,十余名贤王府弟子气势汹汹地冲入熙攘喧闹的茶摊,连吼带骂地驱赶其他喝茶的客人。
见他们凶神恶煞,一个个持刀带剑,茶客们哪敢造次?纷纷扔下茶碗,逃也似的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