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延连忙拉了拉陈长倾的衣角,小声劝道:“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
可没想道陈长倾竟对段无延浑然不理,只是催促洪三爷道:“洪三爷,请脱鞋。”
洪三爷此时已是脸色铁青,但他并非是生陈长倾的气。洪三爷心知这小道士绝不是像段无延那般的胡闹之辈,若是自己鞋上的真是妖兽之血,那自己的生意岂不是……
但事已至此,洪三爷也不得不将一双靴子脱下来。
陈长倾拿过那两双靴子,细细看着。那鞋子上的血渍早就干了,上面也沾了不少泥土灰尘。
陈长倾一边皱着眉头仔细辨析着,一边在自己所见所学之中寻找有此种血迹的妖兽。现在陈长倾已是认定此为妖兽之血了。
然而站在一旁的洪三爷和段无延却仍在担忧。洪三爷怕自己生意上出岔子,段无延担心洪三爷再一发怒,自己和陈长倾都没有好果子吃。
又过了不知多久,天早已大亮。
陈长倾终于将一双靴子放回了地上,对洪三爷说道:“洪三爷,此事非同小可,请您赶快将这几日宰下来的肉收回来,切莫卖给百姓们!”
洪三爷一听这话,顿时两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就淌了下来。
“什,什么?”洪三爷心中一颤:“这是什么东西的血?”
陈长倾正色道:“此乃烿彘之血。”
“啊,啊?”段无延不禁讶然而叹:“什么东西?不会真是妖兽吧?”
陈长倾面色严峻道:“烿彘乃是多头多臂之兽,体貌若猪,身壮如牛,其肉味佳,然有剧毒。食之三日内,上呕下泻。五日之后,四肢发紫而亡。”
洪三爷和陈长倾皆是骇然,如果洪三爷真的把这烿彘之肉卖给了百姓,那不出一周,城中将会有无数人身受剧毒而亡。
洪三爷眉蹙若峰,正色问道:“小道士,你此话当真?若我这两天卖的肉真是有毒,那你就是我洪才的贵人。但你要是只是在消遣老子,你这辈子就休想从老子这离开!”
陈长倾仍是一脸正色,应道:“此事非同小可,洪三爷还是赶快派人解决此事,在下愿为自己所说的话承担后果!”
洪三爷当即喝道:“好!那我信你!”
“段无延!”洪三爷突然叫到。
段无延当即一个激灵,连忙应道:“在在在!洪三爷尽管吩咐!”
洪三爷命令道:“快去我所有的店里,让他们把肉都撤掉!敢慢一步,我就抽了你的筋!”
段无延虽然心中叫苦,不愿去做这等苦差事,但此时一是迫于洪三爷淫威,二是因为此事实属重大,容不得半点耽误,只能快步疾驰,一边大声答应,一边朝着离此处最近的肉店赶去。
段无延一口气跑了三条街,终于到了洪三爷的一家肉店里。
此时,刚好有一位老伯正要买肉,而那小贩也已将肉称起了斤两。
段无延见状,不由分说,当即大喊道:“不要买!不要买!肉里有毒!”
那老伯和小贩当即被段无延吓了一跳,而那块放在称上的肉也因小贩一个手颤掉在了地上。
那小贩登时不悦,一见来者是段无延,更是怒从心来:“段无延!你放哪门子臭屁!”
段无延一边扶着腰大喘,一边大声说道:“我,我,我……没放屁!”
那小贩皱着眉,扬起手里的那杆称就要往段无延的头上拍去,并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段无延连忙扬起胳膊招架,大声解释道:“不不不!是洪三爷让我来的!”
那买肉的老伯见二人渐渐动起手来,不禁心生惧意,唯恐二人一不小心碰散了自己的老骨头,于是一边皱着眉叹气,一边快步离开了。
小贩一见到手的生意被段无延给搅黄了,心里更是气愤,一时将段无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那小贩的言语极为粗鄙,像什么“段家绝后”“天灭段家”等云对其而言不过是点水之语,顺口而出。段无延一时只想着把肉的事情解决,便也没有跟这个小贩对骂,只是大声嚷着自己是洪三爷派来的。
二人越吵越嚷,越嚷越闹,到最后,二人竟缠斗在一起,将案板上的肉碰落一地。
而就在段无延和那小贩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有一人在远处喝道:“段无延!你这给段家丢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