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贺平川摆摆手,心想你这答案跟没答一样。
“早点休息,明日上路吧。”说罢,又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动静。贺平川喊了几声,再也没人回答。
“休息?你开玩笑呢?这鬼地方……”贺平川低估了一句,再看看黑漆漆的四周,这才想起摸索些树枝用就近的石块围了个圈,掏出包里的火折子点了堆火,这才稍有安心的半合上眼。
不安的半睡半醒一晚上。
早上太阳刚露了半边脸,他说走就走。
去哪里。
贺平川刚抬起一脚就在思索这个问题。按照那个女人,不,应该是女游魂的说法,他只需要遵从本心,按自己脑子里的潜意识就行。
那么现在他走到一个岔路口了,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去犹豫到底走左边还是走右边。
他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脑子里应该会跳出个声音给他一个明确的指示,但很明显,让他失望了。
他又觉得,这种时候就算没有什么声音指路,那至少也该给他一个坚定的信念,让他有强烈的意识感走某一条路。
但还是很显然,自己脑子里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这令他依旧在路口踌躇。
“这走左边没感觉什么不对,走右边好像也可以啊……会不会是那个游魂给忘了?”
贺平川开始抓耳挠腮,然后在路口插了会儿腰之后他决定了——走右边!
说白了这不是帮人办事吗?力他尽到就好,那个“路线图”要真是忘了给,那也怪不得他,所以自己为什么要操这份心呢?
贺平川历来讲究洒脱。既然想通了这一环他就不再纠结,开始不经脑壳思考的乱走一气,后来,但凡有什么大小岔路他也都毫不犹豫。
磨皮擦痒的走了几日,一路昼行夜伏的满足肚皮同时满足睡眠。
他就好似一个游山玩水的人一路穿过寥寥数宅的荒地,最终来到一处稍大的还有些人烟气的小村落。
与之前一样,贺平川肚子一饿就开始觅食。
用过街头的馄饨后他抹了把嘴,问了店家借马的去处,然后又朝着马厩走。
突然想到要借一匹马是因为他昨夜睡前的突发奇想,因为他有一个强烈的预感他得去东边碰运气,而东边那隐约的位置所在还不甚清晰。反正走一步算一步,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
贺平川到了马厩看着那些或瘦或壮的马驹,马厩的老板也十分殷勤的跟随介绍。
他挑挑捡捡最终指着一匹白马笑道:“老板,就借它了。跑的快吗?饲料不用喂太好的吧?”
马厩老板客气回答:“小爷有眼光,这匹可是镇店之宝。跑起来那是快得不能再快了!哦,饲料不用愁,您歇息的时候放它在地上吃草就成。要是用完了就牵出郊外去,它自个儿能识路回来!”
贺平川有些诧异:“有灵性?这还能‘识途’回来?”
“对,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说着,那马厩老板主动将马匹牵出把缰绳递给对方。
贺平川摸了摸那马,还挺温顺。当下便毫不犹豫的付了钱策马而去一路东行。
且说他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几个人,均是一身粗布、头裹厚纱。
那几人一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臃肿衣物下凸起了几处不规整的形状,一看就是藏着什么家伙事。
可那马厩老板却像是个极没眼力劲儿的,挫着双手就靠过去一脸喜色:“哟,几位借马?我这马准管快得不能再快,赶路急的来我这儿就对啦!”
带头的一个看了眼贺平川跑出的方向问道:“那个人走的什么地方?”
马厩老板看了眼贺平川远去的方位道:“这我可不知道。人家没跟我说,我也不好问不是?不过从这儿去得路过月牙村。爷几位是要跟过去?那可正好!我这马,绝对快!”
领头的转脸看了看那几匹马问道:“就这么几匹?”
“哎呦!看您说的!别看我这儿的马少,那可都是久战沙场的良品……”
头领看了他一眼:“久经沙场?”
马厩老板啧啧几声:“总之您用过就知道,那可是日行千里,快的不能再快的好马!”
领头人眉头皱起:“是么?”
这时旁边一小弟轻声道:“大哥,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听此话后,这领头人的某个想法一闪而过,当即也不由得他不掏出荷包来。
一通猛追不舍。
跑了一会儿未见贺平川的踪影,反而胯下之马却已气喘吁吁,显然疲累不止。众人只得放缓速度,任马小跑。
再过得一个时辰左右,这马连跑都跑不动了,只勉强的驮着几人慢慢悠悠。
然后再过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马匹已如倔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
一时间,太阳还在原位挂着,几个追人的人只得在马背上有些不知所措。
“大哥,这马有问题!”
“我看得见!”
“这不是战马吗?刚跑的确实快!”
领头人往地上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只怕是哪个死人堆里捡来的老马!”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回去找那坑货算账还是继续追?”
领头人:“找什么?!马厩是临时搭建的,现在人早跑了!继续给我追!”
“可大哥,它不跑啊!要不咱们让它歇息会儿?”
领头人僵着脖子转过头来瞪着那个说话的小弟,突然腰间寒光一闪,只听一声惨嘶,鲜红飞溅铺了各人一脸。
众人不由到抽一口凉气,只见手起刀落间,那马头已与脖子分了家。
领头人二话不说刀未收回,一把提起被摔下马背的手下吼道:“你的腿是被砍了吗?!”
那人被提着领子直哆嗦。
领头人甩开手下对着其他人大刀一挥:“都给我追!仔细着都别被发现了!”
说罢,众人弃马改为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