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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王二十多日前便回到了陈留之地。
金闺宴已然结束,他自然没有任何借口再在皇城停留。
取下青鸟脚上的信纸,陈留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老二召见了那个小娃娃。”
这句话是对农夫说的。
他现在的身份是秦东南,九幽宗的客座供奉。
纵然是被放逐到陈留之地的王爷,王府也修建的极为奢华,占地千余亩,光两人所处的客堂,前后便有十来丈之远。秦东南随意走到一张全是紫檀木打造的凉椅上,摇晃了起来。
“徐东山啥时候有的这个儿子?”
陈留王冷笑,脸上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你莫还真以为,那小子是徐侠义的儿子?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在外面留个野种?他不在这时候召见那剑宗小子还自罢了,现在召见,不是摆明了要掩耳盗铃?”
秦东南觉得陈留王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道,“话是这么讲不假,但他掩不掩耳有区别?那小子天天缩在国子监,你能奈何?”
其实道理便是这么个道理,知道这个道理,并不代表你能做成这件事。
陈留王将信纸焚毁,手中真元激荡,青鸟登时便死于非命。他来回踱步,显然心中有些焦灼。
“我总觉得,那小子消失的时间太过巧妙,受的伤也太过巧妙。海遗珠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找到,过几年应当就是四海战了,要不,你走一趟?”
秦东南点了点头,对付一个合一境的修行者对他而言自然是绰绰有余,只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九幽宗那个老东西可不是个安分的人,我走了,难道你亲自去看他?”
陈留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作刀切状。
“能用则用,不能用,就送他去见风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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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和王五两人先前正好挖了一个坑。
这倒是有几分先见之明。
李青候将李四和王五两人的尸体拖过去,捡起李四的法宝,将那个坑又扩大了几分,正好能容得下三个人。
走火入魔虽不是什么常见的事,但自然也不少见,因此而死的修行者也是不少。这算是九幽宗的内务问题,只要没人向荡寇军去揭发,九幽宗赋税又缴纳足够,荡寇军一般是很难发现什么端倪的。
只要不被荡寇军发现,其他的问题,都是小事。
将三人掩埋后,李青候走到河边,开始清理身上的血迹。他只有一只手臂,所以便有些耗费时间。
一直到小半个时辰后,李青候这才站了起来,他平静的做完这一切,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功法有问题,其他弟子知道,他自然也知道。
若他有选择,他甚至想亲自走进荡寇军的营地,亲手揭发修习邪修功法的同门。
但他更知道,这是客金谷的意思。
不一定是客金谷心里的意思,但肯定是客金谷不得不选择的意思。
那日客金谷的话和眼神,他能理解,只要他显露出哪怕那么一丁点不服从管教或者做出丝毫违背门规的举动,客金谷便会找个借口将他逐出宗门。
届时山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
李青候也确实这般做了,但却不是想走。
最终的结果跟他想象的一样,他第一次尝到门规的滋味,但却没有被逐出宗门。
客金谷亲自仗责的,打的很重,几乎将他的骨头都给打断了。
从那时李青候便在想,到底是客金谷想要仗责他,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不得不仗责他。
这个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他不会擅自离开宗门。
当然,也不会任由阿猫阿狗去揭发。
没过多久,山门上突然传来一声铃声。
自从修习了这霸道功法后,他们晚上也增加了一次修习时间。这古怪至极的铃声响起,便意味着九幽宗的众弟子集合练功的时间又到了。
那铃声极为妖异,乍听起来只如普通的铃声,但旋即便感觉如婴儿啼哭,蚀骨**;旋即又如鸟兽齐鸣,哀转久绝。让人恨不得放下所有的防备,生不起半分拒绝的意思。
李青候的脚步本能的便要向前迈动,旋即浑身突然一个激灵,想要试试去抵抗古怪的铃声。只是不抵抗还好,这一抵抗之下,浑身真气顷刻之间几乎全部迸发,在他筋脉内冲突肆虐,只是瞬间,李青候脸色瞬间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