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南现在的身份是九幽宗的客座供奉。
也是九幽宗目前举宗上下唯一一个不用修行的人。
从未有人见过他修行,他每日里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扛着那跟他人一样大的锄头,在九幽宗山门下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堂堂客座供奉,竟是像条看门狗。
一开始,当然有弟子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客座供奉提出了异议,但随着第二天山门旁的暗河里多了几具尸体后,再没人敢提起这个话题。
客金谷眯着眼睛,眼神死死的盯住面前的卷宗,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搜集、整理出的跟老宗主风语笑失踪有关的资料。
其实当年,他们凭借着一些死士,还是查到了一些线索的,并且如果按照这条线索查下去的话,客金谷还是有一些把握,能查到风语笑无故失踪的端倪。
但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所有线索就此中断,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风语笑外出后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踪迹全部都抹除了。
他可以选择继续查,但是却不敢继续查。
能让一位太初上境的修行者凭空消失,莫说是如今的九幽宗惹不起,便是当年鼎盛时的九幽宗,也难以匹其锋芒。
这般想着,耳旁突然吹来了一阵风。
“寅时了,客长老还不睡?”
这个声音他并不陌生,也并不想听到。
他连忙将桌上的卷宗合上,眼皮一跳,强笑道,“秦供奉不睡,我又如何敢睡?”
秦东南眼神扫了那卷宗一眼,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也可能是并不在意那些东西。伸出手来,手上有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内满满一整瓶褐色丹药。
便看那丹药的颜色,客金谷便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他笑的更加勉强。
“我宗弟子修炼无碍,为何要吃食莫名的丹药。”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秦东南突然憨憨的笑了笑,道“客长老,我有一个大功劳要送给你。”
“什么功劳?”
“从龙之功。”
……
……
国子监离皇宫本来便不算远,纵然皇城里不准修行者御剑凌空,也不过是两三步路的事情。
有国子监的监生看到了徐来,立即恭声向师叔问好。
其实他们现在可以不用叫徐来师叔。
但不知为什么,没有人去主动纠正这个称呼。
有些修行者目光落到了紧随徐来身后的帝玄天的身上,金闺宴之后,这个所谓“剑宗杂役”其实是妖族太子的事情,自然不再是什么秘密。
普通监生自然不知这里面的条条道道,妖族太子是
妖皇的儿子,徐来是……那人的儿子,如此说来,这两人的身份倒也算是般配。
有些人在心底自圆其说,这般想道。
仅仅是相隔数月,分光学院的那条路上已有了很大的改观。
孔师数月的辛勤劳动还是有着不小的成果,原本剑宗上下山的小道上此时被并排中上了两排绿植。虽然此时尚是苗儿,但也可想而知,来年开春,会是怎样一翻生机盎然的景象。
他看到徐来,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都下山了后,山上便只剩下夜归人。
夜归人还未修行,但长期的固本培元,吐纳养气,将他的底子都打磨到一个极为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不是当年的陈随便,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当众人回来的时候,山上已有几座洞府。
虽然暂时看起来还算简陋,但毕竟已有了几分模样。
上得山来,陆青山的脚步自然便慢了起来,他左右环视,恍然若失,陡然间竟生出了一种黄粱一梦的感觉。
一别两百年。
世事一场大梦。
微风轻轻起,有狗走来。
……
……
相比较其他人的洞府,徐来的洞府算是最“豪华”的,前后足有数丈宽。里面甚至还摆上一些桌椅和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