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尔旦看到满满一箱的银锭,不禁也感觉到两眼发花。于是他又开了几箱,发现里面同样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虽然没有具体细算,但他大约估摸出这些银锭恐怕差不多要有三万两,这可真是一笔巨款!
朱柯氏张大嘴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么多的银子一下子便把她给吓呆了。朱尔旦却将一口口箱子都重新合上,却用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道:“不怕,该来的迟早会来的,何况你相公我已经回来了,娘子就不用担心了。”
朱柯氏看到他一脸淡定,竟然也渐渐把心放了下去。在她看来,相公似乎成熟稳重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傻乎乎毛躁躁的,故此对他的话也十分的信任。
这时,她忽然一眨不眨的盯着朱尔旦看着,还抓着他的手,一边笑一边将他的胳膊摆来摆去。
朱尔旦微笑道:“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儿吗?”
朱柯氏笑道:“我觉得相公此次回来变化好大,不仅变的出息了,也变的英俊壮实了不少。”
朱尔旦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却忽然道:“娘子,你还是穿新衣裳好看。”
朱柯氏心里美滋滋的,却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几日公爹看到有人帮衬你,甚至连县令、县丞都来庆祝,不禁高兴极了。于是就给我些银子,让我去成衣铺买了几件新衣裳。相公啊,公爹还说你现在出息了,以后或许还能做官,便要我也要穿的体面些,不能像过去那样,天天一身乱蓬蓬的烟火气。”
朱尔旦却咂舌道:“老头子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吗?怎么这次却想的开?老了老了怎么觉悟反而低了。”
朱柯氏却笑道:“老爷还不是为了你?终于看到你出息了,自然高兴啊。他老人家自己清高一辈子,恐怕想着不必让后辈再跟自己一样吃苦头了吧。”
朱尔旦不置可否,心里暗想自己这个便宜老爹也似乎有些神秘感,他当年身上发生的故事恐怕也很离奇,有时间看来要套套他的话了。
朱柯氏看到朱尔旦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忽然想到什么,一扶额头笑道:“看我这个笨的,相公恐怕还没有吃东西吧?我这就去做,你先在屋子里歇着吧。”
朱尔旦说不饿,朱柯氏却不信,便急匆匆的跑了下去。她也不唤丫头仆妇,而是习惯性的进了厨房,开始张罗起来。
朱尔旦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到这些盛银子的楠木箱子,不免开始思索起来。有人过来冒充自己的好友送宅子送银子,这些手段如果还是丁前溪那一伙的所为,那么这次的手笔显然大了许多。
这其实是一种表明态度的方式?从而体现出他们的无所不能?可是他们这样做究竟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要让我去见那个什么和尚?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或许因为我对他们有些用处,便各种威逼利诱。这些人的逻辑,真他娘的和普通人不一样啊!这不就是聊斋世界里的黑手dang行径吗?
随即,朱尔旦想起一个过去他听到过的故事。好像在古代某一个朝代,有一个大官要重判一个冤案,却有人递给他一个折子,上面写这“不问此案,钱三万贯”,官员大怒,更是催促办案。第二日复来折子,上面写“钱五万贯”,官员更怒,又催促办案。第三日又见一贴上书“钱十万贯”,官员却偃旗息鼓,没再继续审下去。于是,官员的家人问他原因,那官员却深深出了一口气道:“钱至十万,便可通神,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我再拒绝,恐怕要有祸事临头,还会牵连族人。”
朱尔旦通过这个故事便想到,这些人这么大的手笔,恐怕如果自己再次拒绝的话会给家人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隐患。自己虽然不怕,可是家人却不能不顾。如此想来,想要解决这个无形的威慑,看来说不定还要真的去走一遭。最起码站在这些人的面前,看清楚他们所有的手段。他并不害怕,只是觉得麻烦,不如到时候做个了断好了。
想定策略,朱尔旦便无所顾虑了。他么爱送什么就送,不用因此烦忧。等在家中住些时日,安排妥当后,便要去一趟山东。当然,在这之前必须要弄清楚小翠的情况,务必见她一面。
不多时,朱柯氏便过来换相公用饭。朱尔旦一边大嚼一边夸娘子手艺真好,却又劝她以后什么事情不必亲力亲为,要习惯让佣人去做。
朱柯氏噘嘴道:“什么事情都她们做了,要我做什么?没有活儿干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