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阿尔吉和蒂亚他们有没有把人都好好带到齐扎镇。”
羊绒毯子里操心起别处的卡帕沙钻出脑袋,喘了口气又不免咳嗽起来。
“咳咳!扎克,有热汤吗?”
他嘴唇青紫地像赤身在冰雪平原上冻了一晚上,凌乱的金发也变得干枯。
“大人,有的!”
松开剑柄的扎克伸手从炉上取了铜壶,再倒进乖巧侍女捧过来的木碗中。
他拿过来,想用木勺喂卡帕沙。
“让泊莎小姐来吧。”
卡帕沙看向听到这话就脸色铁青的泊莎•布雷德。
“是,大人。”
犹豫着的扎克还是将木碗递给不肯接的泊莎•布雷德,就那样伸手端着。
那双缩在袖中的白嫩拳头握得很紧,半透明的血管一下就显出来。
泊莎•布雷德小姐气鼓鼓地瞪眼看那张哪怕苍白还能笑出来的面容,更为她添了几分烟火气
直到几分钟后,那只套着链甲手套的手还端着木碗。
憋不住气的泊莎小姐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
用袖口擦了擦汗,她坐近一些。
从变烫的木碗中拿起小巧的木勺,舀出一勺羊汤轻吹着放到卡帕沙唇边。
她还为此沾沾自喜,曾经她生病时侍女就这样照料她,能学得十成十还不许人骄傲一下呀。
卡帕沙皱着眉看这木勺里对他而言变冷的羊汤。
“太冷了,我要热的,滚烫的那种。”
“泊莎•布雷德小姐,请为大人换一碗热汤。”扎克在一旁紧跟着说,态度有些冷峻。
他极其不赞成把这位小姐留在马车上,运尸体的板车不能坐,难道运干粮的班车也坐不得吗?
若是卡帕沙无事,出于对贵族的尊敬他也觉得这辆马车应该仍由这位小姐乘坐。
但是现如今自家大人都病成这样了,那对别家的贵族小姐再尊敬又有何用?
大人的病就会好吗?
共乘一辆马车还要防着这位小姐起歹意。
要知道如今的卡帕沙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连翻个身都吃力。
所以当帕沙坚持要让这位泊莎小姐留在车上,扎克也只能一起来守着。
“快些吧!泊莎小姐,我若是因这一碗汤没喝到而死在你的车里,恐怕国王陛下会引咎于您的父亲。”
卡帕沙还是笑着,看起来丝毫没有他说的那样严重。
“哼!”
气愤许久的泊莎•布雷德将木碗里的汤倒回铜壶,等它沸腾再又倒出来。
这次学乖的泊莎小姐径直把木碗端到卡帕沙面前,滚烫冒出热气的羊汤被她手脚利落地一勺一勺喂给卡帕沙。
只是恶狠狠的表情不太好,给她姣好的面容减去几分姿色。
“呼~~”喝完一整碗羊汤,卡帕沙再次将胸腹间的寒气吐出,本该温热的车厢好似都冷下许多。
“抱歉,两位姑娘,请多加些炭火吧。”
卡帕沙这般说着,又缩回了被窝。
热得满头大汗的泊莎听到这话不由更加气闷。
“这样你还怕冷?你怎么没病死呀!”
气急之下的话说出来没有半点贵族小姐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