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时间里便连续杀死好多名卫兵的卡帕沙在他们眼里已然是传说中与光明神使作对的恶魔。
“老大,咱们撤吧!”金西这边六七个人跑过来拱卫着身上还算干净的卡帕沙。
他平淡而冷漠的眼神从那些严阵以待的卫兵身上收回,料想他们应该不会再追。
“走。”
带着金西等人缓缓退后,直到院门处掉头离开。
如果只有他一人,这些卫兵肯定敢于再追击一番,直到拖延至后面赶来的卫兵抵达。
然而金西等人的出现却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再有妄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可恶得和盗匪一般的雇佣兵们就此往黑暗中退去。
瑟林镇好多地方渐渐燃起大火,在夜色中整个城镇如同在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
金西等人之前的行动这时候才算是有了成果。
从火场里哭喊逃窜出来的人群越来越多,趁机谋财害命的也不在少数。
男爵府邸派出支援橡木酒馆的大部分人手不得已在半路上用于镇压在各个火场里引起骚乱的普通人。
而此时在巷子中遇到奥丁和哈德的阿尔吉正带着所有人往城门而去。
一路上把价值两个银币一杯的冰雪之恋肆意泼洒在沿路的木质建筑上。
手中的火把凑上去便是熊熊火焰燃烧起来。
老铁匠一脸肉痛地加入泼洒冰雪之恋的行列,没等他偷偷喝一口,手中木桶里装着的酒液便被洒得一干二净。
整座瑟林镇里不知道是哪个人先喊出斯亚王国打过来的谣言,接着不一会儿这个小城镇便在斯亚王国来袭的口号中沸反盈天。
铁青着脸的克儿温•博丁顿坐在府邸的大厅中。
长长的木桌上点着五盏雪白的海油蜡烛,烛台被雕刻成神话中的怪物。
他听着站立在侧的书记官汇报,手中本用作写信的鹅毛笔也被拗作两截。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盗匪在瑟林镇中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两米高的男爵单单坐着便气势惊人。
书记官可怜巴巴地在心里祈求有人来拯救自己一次,然而博丁顿那择人而噬的眼神着实让他承受不住。
他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书记官的长袍拖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手足无措。
大声哭喊道:“尊贵的男爵大人!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突然一下子就着火了,好多地方都着火了!
我们派出去的人全被逃出火场的平民拖着。
传信回来的治安官大人说什么都调查不清楚,到处都是趁机作乱的恶人。
他都要镇压不过来了。
男爵大人!
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呀!
真的不是呀!”
涕泗横流的书记官连用袖子擦拭一番都不敢,死死抱着博丁顿的鞋面不停亲吻以祈求男爵大人的宽恕。
可惜男爵闭上眼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掌还是搭在还无措的书记官头上,一点点用力捏下去。
他慢悠悠地感叹道:“不是你的错。
确实与你没有关系。
那个该死的佣兵头子如果不是识破我的计谋便是他本来就准备趁机作乱掠走这笔钱。
橡木酒馆里发生的事情我不怪你。
可瑟林镇怎么就烧着了?呵呵!
又是他吗?
难道我克儿温•博丁顿的智慧连个佣兵头子都比不过?
或许是我太小看他了,教会当年那批少爷骑士中的首席,理当重视一些才对。
这个要怪我的。
但我还是要怪你,不怪你,我又能把责任推到谁头上去呢?
布雷德侯爵大人问责我怎么办?
把你送出去就好了,毕竟你是他的人,再怎样也不会把你从坟墓里掘出来不是吗?”
他松开手掌,无声倒地的书记官死不瞑目,颅骨上的指印肉眼可见。
雪白的地毯上不一会儿便被尸身下流出黄色的肮脏污渍沾染。
用桌上的丝巾擦干净手掌,克儿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来自瀚海沙漠的葡萄酒果然甘甜可口。
放下杯子,他从椅子上起身,对着尸体行了个贵族的礼节。
他说:“不怪你就得怪我了啊。所以实在是抱歉,就请你承担我的错误吧。”
魁梧高大的身躯大踏步往外走去。
大厅外的卫兵早已备好他的武器。
一把二十公分宽一米五长的双手大剑。
在府邸门前的剑盾战士牵着他的披甲战马,后面是整整两百人的剑盾卫队。
跨上战马,提着大剑,博丁顿突然露出狰狞一笑。
逃出生天的雇佣兵头子可以迟些再追,但你们这些下等人都敢肆意作乱,是我的大剑不够锋利了吗?
战马的铁掌嗒嗒而响,身后的卫兵脚步重重。
单单平推过去,这一夜的瑟林镇便能铺满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