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郑永承那个病怏怏的短命鬼一半聪明,老娘也不会这么年轻就生白发了,就这点脑袋瓜子,还跟那个短命鬼比,只怕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喜滋滋的给他数钱,蠢货,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郑永年时常挨骂,早就习以为常,闻言只小声嘀咕一声:“又不是我要跟他比,还不是你非要拿我去比。”
这话他也只敢小小声的说给自个听,站着一动不动的听宝姨娘骂完了,这才不耻下问道:“娘,我又哪里做错了?”
宝姨娘好不容易顺了气,被郑永年这句话一说,顿时又一口气上不来,这会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叉着腰直喘气,将那文书往他跟前一扔:“自己看。”
郑永年将文书翻来看,先是看下头的两个画押的手指印,复又将文书内容过得一遍,也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来,睁着一双懵懂的眼,还要再问。
宝姨娘已经不想跟这蠢货说话了,趁他还没开口,就道:“铁柱,你告诉这蠢货是怎么回事。”
铁柱就知道今儿的事办得太顺利了,肯定有猫腻,哆哆嗦嗦的应得一声,这才上前从郑永年手里接过文书,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不等人发话,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郑永年瞪他一眼:“怎么回事?”
铁柱硬着头皮道:“爷,文书,文书被调换了……”
“不可能……”郑永年眼珠子一瞪,模样倒也怪吓人的,他道:“不是一直在我手里嘛,怎么调?”
铁柱就知道这个主子心思单纯,一边担心着自个小命,一边哆嗦着解释:“画押之前就调了,里头的内容不一样,但画押是真的,这,这文书只得一间空铺子,没有,没有生钱的那些方子,咱们,咱们被骗了。”
“不可能啊。”郑永年还是不大相信,可说话的底气却明显没得方才那般足,将铁柱手上的文书扯了过来,复又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得一回,顿时也跟着脸色煞白。
骂道:“娘的,早知道老子今天就把那姓元的打死了,感情这是来坑老子。”
百味斋那间又破又烂的铺子能值多少银子?值钱的是那些能生钱的糕点方子,二千七百两白银,他都能买几间那样的铺子了。
郑永年从小到大都横惯了的,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当下气得七窍冒烟,呼呼查查的又吵着要去益州,要去将元家那父子两个碎尸万段了。
宝姨娘被他吵得头疼,骂道:“你现在去有个屁用,人家诓了你的钱,难道还站着那儿等你去收拾他们?”
“那怎么办?”郑永年烦躁的屋里来回踱步,只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恼火得很,又问:“他们这是行骗,我要去府衙告他们。”
宝姨娘再一次被这蠢儿子气得发狂起来,冷笑一声:“你拿什么告?拿这张文书?你可别忘了,你是拿着这张文书同契书去益州府的府衙过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