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可不是装的,几个将领把人往歇息的帐中一抬,军医立时就带着药箱赶到了。
刘君泽得了消息慢一步赶到,瞧见那些老将一个个的站着连动都不动,分明就是个究竟的意思。
他眉峰一寒,倒也不赶人,见那军医还在给秦子衡把脉,看脑袋上的伤势,几步行过去,将秦子衡的衣裳一掀,指着腹部上那块渗血渗脓的纱布道:“要紧的是这里。”
从南西州回夏河坝的路上秦子衡的伤势便不大好了,这天时本就不好,容易感染,加上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一时间也顾忌不到,那伤势便只增不减。
军医取了剪刀来,将那伤口上缠着的纱布剪开,只见秦子衡腹部的那一处伤口已扩大到手掌宽,整个腹部都肿起发红,那手掌宽的位置却都已经是烂肉,还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怪味。
纵是那军医看惯了这些恶略的伤势,也忍不住拧起眉头,几位老将亦是神色复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君泽一向就是个说话不大好听的主,将几位老将的神色看得一回,嗤笑一声就道:“大帅身上还有好几处伤,有些养的差不多了,有些也跟此处差不多,要不都给各位将军看看?免得以为这些时日大帅当真是躲到哪儿玩乐去了。”
秦子衡回大营露了面,那擅离职守的谣言自是不攻自破的,可耐不住还是有那有心人私下揣测,仿佛是要将秦子衡这罪名给安定了。
刘君泽这话说得半点不留情,一时间倒叫那几位老将没脸,可他又是刘皇后的外甥,没什么错处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有那面皮薄的老将受不得气,气哼哼的竟是一转身便走了。
有人带了头,余下的几个就算面皮厚也不好意思待在这看着,况且秦子衡这伤势处理起来也血腥,没什么值得看的。
这些人一走,刘君泽这才暗暗的叹口气,看得一眼躺在那儿人事不知的秦子衡直撇嘴,幸好这些个将领都是粗人,没那般心细也不擅与文官那一套的勾心斗角,不然就算秦子衡今儿个病死了,怕也是要穿帮的。
军中的医官都是处理外伤的一把好手,秦子衡身上的伤就算再是如何惨不忍睹,也手到擒来。
烂掉的废肉逐一挖干净,再用煮出来摊凉的药水冲洗,最后才重新上药包扎,开些药,卧床静养些日子便是。
秦子衡这一回很是吃了苦头,他原来大伤小伤不断的,从来没试过叫一只短箭折磨成这般。
刘君泽把军医送出去,又交代叶峰一会把药送来,折回帐中见秦子衡头上也包着,肚子也包着,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忍了半天还是骂得一句:“活该。”
铁骑军扎营在夏河坝,苏锦言也被安置在夏河坝,可秦子衡伤势恶化的消息却半点都没传到她耳中。
自清醒过来后,一连小半个月,苏锦言都没出过门,也没见过秦子衡。
白日里倒也还好,有闵千惠做伴不说,还有个时不时便来找存在的陈东,半点都不觉得寂寞。可到得夜里
却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盘算着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秦子衡。
圣上八百里加急让秦子衡趁着高丽大乱,一举攻下高丽地界,扩大大禹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