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
这种处事原则,有时候很管用的。既能提醒人们注意事件中的坏处,也能免得让人嫉恨起来。
“胡内侍!请莫要慌张。”
张涯双眉微挑,微笑说道,“贵使远道而来,不能空手而归,在下制作的玻璃灯,只要小心看护,并未太多危险,当可献出六盏。”
“玻璃灯!此乃何物……张宣奉,可否取来一观?”胡太监顿时转忧为喜,弯腰拱手兴奋说道。
“胡内侍!还请稍后片刻,在下这就派人取来。”
张涯微笑还礼,扭头挤挤眼睛,示意孟谷丰,“丰哥!你且去后院库房,取来六盏玻璃灯。”
孟谷丰匆匆离去后,他伸手一引,继续说道:“胡内侍!三福叔……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且请入客厅叙话。”
如此耽搁了许久,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步入客厅。
桔红色的炫丽地砖、清亮泛白的内墙砖,以及纯木制的原色吊顶,包括客厅中带着靠背的座椅。
所有新事物再次引发林三福、胡太监等人的惊叹、感慨。不过,张涯并未亲自解说,而是将皮球踢给了陈吉海。
除了这些新家具,房屋建造、室内装修都是陈吉海亲手督办的。此时此刻,他显得甚是兴奋,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大约过了一炷香。
借助几位侍女续茶水的空隙,孟谷丰将玻璃灯抱进客厅,轻轻放于中间的长条案几上,躬身一礼便悄然退出。
这盏玻璃灯本体采用黄铜铸造,圆柱形的玻璃罩在其上部,还用藤编保护起来,并能充当提手。
灌注灯油、穿入灯芯、组合灯头……张涯娴熟操作起来。
点燃灯芯之后,虽说白天时间,依旧是光芒四射。
瞬间,胡太监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天啊!天啊!这就是玻璃灯,不说这形制,太亮了、太亮了……”
林三福、陈吉海亦呆滞起来。
张涯淡然看着他们,心中有些莫名激动。
然则,看到两位前带御器械,端坐于离门口最近的位置,神色依旧保持淡定,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唉!这果然是纯碎的保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胡内侍!此灯油只是荏子油,并非是最佳的选择。”
手指轻点桌面,张涯微笑说道:“听闻延州山石中出脂水,若采用此物炼制灯油,其光亮更佳不说,且无黑烟升腾……”
“延州出的脂水!这是何物?还能炼制灯油……”胡太监再次瞪大眼睛,神色越发激动起来。
陈吉海揉着额头,继而说道:“远之贤弟!你说的此物,可是出自《汉书》,高奴县有洧水可燃……”
张涯可没通读过《汉书》。
他稍微一怔,便及时说道:“海兄博学!小弟说的,便是此物。先师有云,此物用处多多,数百年后,必大行世间。”
延安,汉代称高奴,宋朝称延州,附近出产石油。
张涯虽不知道具体产能,但基于宋朝的技术水准和消费能力,大概、可能、也许满足小规模的开采。
不管怎么说,他做任何事都不能吃亏的。大大方方的将玻璃灯送给赵祯,当然要吊起这位皇帝的兴致。
继而,便能借助皇帝的力量得到石油。
若是地方官重视起来,他这里也能提炼顺利。一年半载之后,阳凌苑就能用上标准的煤油灯,夜间也能更加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