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之人,为首这位四十来岁,肤黑、微胖、留须,一袭宽袍大袖,倒也显得文质彬彬。
然则,其身后的随从却孔武有力,而且还均带着兵器、马匹。
自我介绍、寒暄见礼之时,他自称杜鼎睿,任解州盐池转运副使。但是,他竟然称张涯为‘张宣奉’。
而且,此人还声称,他们一行从解州、经宁州而来。
张涯再次微皱眉头,低头看向腿边的‘黑枪’。‘黑枪’斜视着来人的随从,后颈处的毛发耸立,依旧处于警戒状态。
眼神再次掠过杜鼎睿等人,张涯心中越发怪异起来,便把右手背于身后,向孟谷丰、徐平山打个手势。
“杜副使!此地非叙话之所,请入鄙宅详谈。”
之后,他笑着说道,“山哥!且去请陈朝请。就说鄙宅有远道同僚而来,邀他来会客厅聚聚……”
“知道了!小郎君,俺这就去……”徐平山蔫蔫的说道,转身离开之时,伸手拍了孟谷丰一下。
瞬间,孟丰谷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临进门之时,杜鼎睿笑着挥挥手,几位随从便奉上礼物。
与此同时,此人拱手笑道:“张宣奉!俗云称:进门有礼。杜某也免不了俗套,略备些薄礼……还请笑纳。”
十匹绢、二十包茶、白银三十两,但银锭的熔铸工艺很差……看着这些礼物,张涯微闭双眼,继而淡定收下。
“杜副使!客气了。”
轻轻拱手,他微笑道,“请……只是新宅未完工,老宅狭着实狭小,要怠慢贵客了,特别是这些扈从。”
“无碍,无碍的。”
杜鼎睿急促还礼,目不斜视、满脸带笑说道,“张宣奉!吾等有要事相求……他们去窝棚处进餐即成。”
塬地上的新事物很多,大多来到塬地的人,都会露出惊异、并出言问询。然则,此人却表现不同,显得很谨慎,张涯心中越来越怀疑。
再次观察来人,他轻笑说道:“杜副使!莫见外。不管是什么事儿,也不能在门口说,请入客厅一叙。但,这些扈从?”
“宣奉客气,客随主便。”
杜鼎睿笑着说道,举手挥退这些随从,“高三!尔等留在院外,且听宣奉安排。莫要起事端。”
徐平山速度甚快。
夯土老宅客厅中,张涯刚请杜鼎睿及其两位扈从坐下,并让祝丽莎端来茶水,徐平山便带着陈吉海匆匆而来。
安排徐平山去招呼门外之人,张涯这里又是一番寒暄。
再次落座。收起眼睛中的怀疑之色,陈吉海伸手沾上茶水,在桌面上不着痕迹的划出几个字。
此人有诈,小心应对!
“成!就听海兄的。”张涯看到这话,微笑点头道,“丽莎!你们准备酒席时,拿出咱们的西风醉。”
什么西风醉?
就是勾兑白酒——西风烈!
祝丽莎顿时微怔,但看到张涯之手势,眼神便飞速掠过杜鼎睿,脸色稍变急速低头应道,便碎步匆匆而去。
闪身进入后院,找到乔无忧等人。她压低声音,急速说道:“两位师父、七姐儿!前院来人有诈,我们要做好准备。”
“有诈!如何判断出的?”白无垢皱眉问道。
祝丽莎低声道,“这个……白师父!反正就是有诈,郎君已示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