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自己,因为别人都有人在做了——奥斯卡王尔德。
陈醉遇到了一个人,然后终于知道了陈师道的来历。同时也明白了陈师道的一番心思。
虺文为什么没有跟着菅磐峡一起拜师?这满嘴谎话的老妖又是怎么跑回到龙渊部营寨的?它是驾云走的,按理说应该比自己快才对,可老妖现在又跑到哪了?看着眼前的费羡书,陈醉心中升起许多问题。这些问题的最终答案都指向一个可能:眼前这个人是陈师道早安排好了的,专门等在这里告诉自己神符门的过往和陈氏的来历。
陈醉默然不语,他想起了那座阵法密布机关重重的弋江皇城,想到了城头上的剑痕,想到了莫名脱困的虺文,想到了在玄天宗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偶然接触符文阵道的,想起弋江皇城门外那条街上的杀戮。
从入玄天宗接触符文阵道开始,这条路便已经铺好了。便宜老爹给自己铺了一条溜光大道,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不必去做南陈皇帝,甚至不必在意天界神国来的郦凤竹,因为陈师道已给他留了一个更好的位置。
“皇长子不善修行,但在符文阵道方面天赋极高。”费羡书道:“当年老朽也是如此。”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要做陈醉的接引人,带陈醉入神符门。
“所以呢?”陈醉未置可否,随口笑问道。
“您现在有两个选择。”费羡书道:“与老朽一同找回浮空天舟,你我联手启动天舟摧毁神庭,破掉九宫的法界道基逼她登天,而后再一起接圣天皇后还朝,回归中州扫平北赵东蜀。”
“我这老爹果然是一片苦心。”陈醉嘿嘿笑道:“我想听听第二个。”
“皇长子何必抗拒。”费羡书试着劝了一句,见陈醉不为所动,只好继续说道:“第二选择是,皇长子与老朽一起找回浮空天舟,捣毁神庭破掉九宫的法界道基,而后便各奔西东,老朽迎回圣后回南陈复命,天穹之局皇长子瞧着办。”
“陈师道命你把我娘带走?”陈醉面色一变。
“老朽奉命行事而已,其他一概不知。”费羡书道:“陛下命人飞禽传书通报老朽这么对你说,圣天皇后当年身染沉珂,不得不送上无忧仙宫修回春诀,当时天下变局初显,陛下当时要应对神国强敌赵俸侾,又碍于赵皇后师门情面,不便与九宫反目,所以才留圣天皇后在无忧仙宫。”
陈醉听到这里想到了霍鸣婵,自己当时又何尝不是无力应对才会坐视她离开的。人生越老,无奈越多。尤其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往往很难用简单的对错关系来衡量。陈师道至少从没有忘记过母亲。想到这里对那人的憎恨之心不禁又弱了几分。
陈师道隐忍多年,筹谋复国霸业。说来轻松,实际上却是千难万险。那个时候,他不仅明面里要面对头号劲敌赵俸侾,还要暗中提防着把他看作魔王转世的郦凤竹。其中的艰难凶险实不足外人道。
作为当今天下有数人物,代表了无数人利益的炼锋城主,现在的陈醉已经能够体会到当日陈师道身上的压力。想一想为了南陈复国舍死忘生的陆放鹤;铁衣寒霜生死不离的蒙雨时;赌上满门老少性命,殚精竭虑出谋划策的费老转儿;还有那些忠诚于南陈复国大业的神宫监老太监们。陈师道当时的选择似乎并不难理解。
时至今日,局势发展和他所作所为都印证了他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当然,这是陈醉站在炼锋城主一代枭雄的角度看待此事得出的结论。可作为儿子,陈醉还是有资格为那被辜负和伤害的二十年要个说法的。
“不!”陈醉道:“我知道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从菅磐峡那里打探到浮空天舟的下落,甚至不通过菅磐峡,他也能做到,可那又怎样呢?我不喜欢他给的选择,所以不打算接受他的条件,浮空天舟我也想得到,我娘我也想靠自己的力量接回去,如果她还忘不掉那个男人,宁愿选择他,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作为儿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现在都没办法救出菅磐峡,又如何去找浮空天舟?”费羡书道:“皇长子殿下,个性可以让你显得特别,但不会把你变得特别强大,救不了的人,做不到的事,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改变。”
“行不行总要试一试才知道。”陈醉说罢,忽然高高扬手祭出了玄天乌金锤,整个人跟着锤子咻的一下飞上天空,笔直的落入到五龙杀神阵当中。
......
“小孽障!”陈师道难得愤怒,将一面能透过别人神魂照魂万里身如亲历的仙镜法器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