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还空那老玻璃还真干得出这种事。”陈醉道:“不过他有一告,我们还有一诉,文人耍笔头子论胜负,武夫分高低就得看拳头,争来争去最终争的是谁的拳头够硬,比这个,这座天下里我还没怕过谁。”
“陈大哥以老总巡弟子身份接替老总巡的位置,在玄天宗的辈分与云空寂相当,而魏无极曾经是云空寂的弟子,如果承认了你的说法便立即在你面前矮了一辈儿,如此一来你便有了压他一头的基础,总巡将军与大魁首是平级职司,再加上这一路你带着骑军兄弟创下的赫赫威名,就算没有成立巡检衙门的事,他也不会轻易接受您进入稽查司吧。”
“这口蜜腹剑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陈醉恶狠狠骂了一句,又道:“老子给了他招安投靠的机会,也送了厚礼过去,他却是属母狗的,只进不出,拿了东西还翻脸咬人,这种人就不能让他好过了!”
“陈大哥有何打算?”
“先去五军都督府报备,看看他们想怎么出招,是不是如你我所料的那样,然后再见招拆招。”陈醉道:“你说的对,有些事还是不能意气用事,魏无极这老小子在稽查司内树大根深,他敢这么反复无常也是因为有足够的本钱,对待这样的人物,往外推显然不如往里拽,如能争取还是尽量争取。”
马车穿过一条条长街,走过一道道门楼牌坊,再转过一个弯儿就到了五军都督府所在的武定门大街。路旁一个煎饼铺子里,两个年轻男子正面对面坐着,桌上罗列了许多吃食,马车转过弯儿来出现在视线里,左边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道:“小公爷,您要等的人来了,那马车是费解的,想必费兄也在车内,朱某不方便与他见面,就此别过了!”
右边的年轻男子衣着华贵,腰悬宝剑,头戴紫金冠,生的面如银盆,齿白唇红,模样还算周正,只是身材臃肿肥硕,神态倨傲,微微摆手,不耐道:“行吧,没你的事了。”
姓朱的公子毫不介意对方的傲慢无礼,轻声提醒道:“小公爷切莫小觑了这乡巴佬,这家伙杀起人来可从不手软,如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以和为贵。”说着向对面明显不耐烦的这位一躬到底,面带笑意告辞而去。
“什么东西!”小公爷啐了一口唾沫,吩咐道:“把这些吃食全换新的。”又道:“就属这些读书人最坏,读的是圣贤书,干的是王八蛋的勾当,他碰过的东西,本爵养的狗都不吃!”
一旁有人过来撤掉桌上的食物,又端上一个黄梨木食盒重新摆了一桌。一个中年人低眉顺眼的凑过来,请示道:“公子爷,要不要封纣出手把那马车拦下来?”
“要注意方法,客气些把人请过来。”小公爷道:“毕竟是皇帝表弟看重的人物,昨天司徒派人下帖邀请被他手下野人挡了,今天本爵亲自在此相邀,也算给足了他面子,若还是不识抬举,再换个方式也不迟。”
马车忽然减慢速度,很快就停了下来。
费解问道:“没到地头,何故停车?”
“有人拦车。”衣着朴素,模样平凡的中年车夫干巴巴回答道。
陈醉坐在车里掀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前面一个人站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是一个十分吸引眼球的恶面大汉,长了一张面盆规模青白色的脸,赤红色的头发,一双碧蓝的眸子,鹰钩鼻,络腮胡子,身材高大是寻常人的两倍有余。瓮声瓮气道:“我家小公爷请陈楼主过去一叙。”
“这人说话好没规矩,要请人却连人都不招呼一声。”费解微微皱眉,又道:“此人形貌特殊,或者有些来历,不如陈大哥留在车上稍待片刻,我先过去看看再做计较?”
“没规矩好啊,我这人就讨厌规矩多的人。”陈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必跟过来了,我自己过去看看。”说着,没跟费解商量就直接走下马车,来到巨人面前,上下打量几眼,问道:“大个子,你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