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少男抬着一定巨大的轿子,这顶轿子足有半丈左右的长宽,几乎相当于一顶小房子大小了。
这顶轿子上面覆盖这红色巾幔,白色轿身,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格外显眼。
风骁骑隐约觉得,轿子中一定有一个非凡的人物,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压在风骁骑的心口。
内心那个声音还在不停的响起: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像是一个人在寻找失去的亡魂,风骁骑若不是精通“仙之道”心法,此时恐怕早已经冲出去大声嘶喊回应了。
却见这顶轿子慢悠悠来到了离寺庙两丈地之远,轿子停下了。
但风骁骑心里的这个声音却更加频繁激烈了。
但奇怪的是,那十个少男,以及陪在一旁的十个少女,却都是面无表情,似乎不受这个声音影响。
风骁骑的“仙之道”心法尽管能够多少克制这个声音,但风骁骑的内力仍是不足,他强行支撑,渐渐支撑不住。
就在风骁骑要跳身出来大声嘶吼的时候,只听一声长叹,“你还是来了……”
一个苍老萧索的声音,似乎毫无生趣兴致的模样。
这个声音远远的像是来自天边,又像是来自风骁骑的身旁,短短几个字,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如此发声之人,必定有着极为精妙高深的内功。
这一声长叹发出后,风骁骑心里那个声音总算消停了,至此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却听轿子里的那个声音说道:“不错,我来了,你等的很久了吧?”
“魔教重回遮天岭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可能会趁势而出了,还是让你参破生死迷梦之道了。”
“呵呵,与魔教没什么关系,倒是与一个女子,一盘棋有些关联。”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喜欢享受的性子还是没变。不知你喜欢杀人的性子,有没有改变一些。”这个萧索的声音慵懒至极。
轿子里的声音笑道:“人之本性,如万古青山,怎会那么容易改变,此次重现出山,我倒是觉得我更喜欢享受了。至于杀人吗?倒还未曾杀过一个,正好拿你开开荤。”
“哼,你既然那么喜欢享受,你应该去烟花扬州之所,何必来宜州这个穷乡僻壤?”
轿子里的声音听上去还年轻,说道:“不错,扬州我是一定要去了,一百多年前,我在那里足足住了二十年,现在想想,都是极其美好的。”
轿子里的声音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那二十年也是我杀人最多的二十年,我真是很奇怪,心情好了,就想杀人。”
萧索的声音渐渐走近,冷哼道:“狗改不了吃屎,那么,狗是因为吃屎而开心,还是因为开心才吃屎呢?”
轿子里的声音忽然停歇了,轿帘慢慢掀起,一个中年男子从轿中走了出来。
风骁骑见到此男子,不禁大感惊讶,他见过江湖上无数公子哥风流倜傥,可和这个中年男子比较起来,如莹虫对照日光,就连楚歌童、薛玉人,也比这个中年男子的气质差距甚远。
那份傲然于世的自信,眉宇间透露出来的风骨,以及眼神里细微而深刻浮在的盈光,都显示出这人的超凡脱俗。
给他抬轿子的十个少男,个个也是相貌俊朗,个个貌似潘安;那十名少女,手里拿着各种花束和衣服,其中一名女子还拿着摇扇,她们个个也是美若天仙。真不知这个中年男子是从哪里找到这些善男妙女的。
如果不是特别擅长享受生活的人,一定做不到。
这个中年男子走出轿子,双手负在背后,看着这座寺庙。
早在他的轿子靠近的时候,风骁骑就已经展开了深空之力身法,把自己和周围的黑暗融合到了一处。
以“北门尊者”诸葛疑和藏如海的功力,他们也发现不了风骁骑的近身,但这名中年男子却似乎有意无意往风骁骑这里看了一眼。
风骁骑心里陡然一惊,暗想不妙,难道这个中年男子竟然有如此神通,能够识破我深空之力的身法,如今我所见过的高手中,只有那个黑影中的“深空之人”照云道人,以及叶千行,才能发觉到。
这个中年男子的道行绝不会低于照云道人,至少,他们是同一个档次的人物。
风骁骑顿时有一种望尘莫及之感。
中年男子朗声道:“羊左明,出来吧,你还要躲藏多久?你化名白福生,在这里躲藏了几十年,也活够了吧。”
风骁骑心中震惊,如果白福生就是羊左明的话,那么,山洞里那个真正的“南怪”羊左楼,岂不就是羊左明的兄弟,也就是说,当初赶赴遮天岭,找寻荒帝的那两个人,除了羊左楼,还有一个羊左明!
那么,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楚萧彤所形容的那个人——荒帝!
白福生是羊左明?风骁骑心里更加迷糊。
只见那座破庙里,忽然发出了声音,那座佛像忽然簌簌发抖,一个人影从中飞跃而出。
风骁骑心中震惊不已,原来“老魔头”白福生一直躲在这座佛像里,怪不得他没有发现白福生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