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给你收拾屋子了?”竹樱对赵枢无视她的工作表达不满。
“台上的小娘子可真是沉鱼落雁啊……”
“那是樊楼的新人,叫玉儿,听说是……”
“是官宦人家出身,早年她爹爹犯事,连累她进教坊,学艺有成后被樊楼买去当花魁培养,只短短时间便鹤立鸡群。”
“你怎么知道?”
竹樱很惊讶赵枢说出了她要说的话。
“十个妓女九个都这么说,也不知道换点新鲜的……”
“你是说这是假的?”
“你说呢,难道全世界官宦人家的女儿都去青楼了?编这些故事不过是抬高身价罢了,一个农家女睡一晚五贯,一个官家女睡一晚就要二十贯,像这种绝色的官家女,怎么都得五十贯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
“哎呦我的竹樱姐姐啊,‘清倌人’这种东西你也信?只有卖身不卖艺的,没有卖艺不卖身的。暂时不卖也只是价钱不到而已,先立个清倌人的人设,让人觉得可望不可即以此来抬高身价,你给她二百贯难道她能不跟你走?”
“我看倒像是真的,”听赵枢和竹樱争论半天,嘉德帝姬开口,“嘴可以骗人,眼神骗不了,那位玉儿姑娘眼神清澈纯净,不像是风尘之人。”
“你不信,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看到赵枢又要开口反驳,嘉德帝姬又开口道。
“怎么赌,赌什么?”
“我找人调查她的身世,如果真的像竹樱说的那样,就算我赢,如果是假的,就算你赢,赌一千贯钱。”
“大姐这么想送小弟钱,那小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着玩笑,眼看一下午就安稳地过去了。
然而有人并不安稳。
前排中间,最靠近戏台的圆桌上,发生了一些骚动。
赵枢伸手拍了拍跟自己背对背坐在另一张圆桌前的邓宽,
“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喏。”
邓宽只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回来报告,
“有个登徒子出二百贯让玉儿姑娘跟他走,玉儿姑娘不同意,二人争执起来。”
“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给她二百贯难道她能不跟你走?”
竹樱打趣道。
……
梁衙内是大名府梁知府的儿子,自幼颇受宠爱。
跟其他官宦子弟一样,梁衙内也喜欢东京繁华,每年都要来住上几个月,跟京城交好的官二代富二代们斗鸡走狗好不快活。
听说外城新开了一家酒楼,有不少新菜品,还有几张不错的画。于是梁衙内来尝尝鲜,顺便打算买两张画带回去给自己老爹。
席间觥筹交错,微醺间梁衙内有了意外收获,台上弹琴的小娘子真是漂亮啊。
虽然竹樱计划买些穷人家的女孩子培养唱曲儿,但还没来得及执行,所以只能去别家请人来。而各家青楼老板知道天然居的背景,也巴不得让自家女儿来镀镀金,涨涨名气,双方一拍即合,达成了长期战略合作,竹樱又省下一笔钱。
台上的便是樊楼正在力捧的新人,名叫玉儿,年方十五,人如其名肤白如雪,唱跳俱佳,大家都看好她能接上李师师的班。
很明显梁衙内也这么看。
一曲唱罢,财大气粗的梁衙内打赏五十贯,玉儿下台敬茶道谢,却被梁衙内抓住了柔夷。
众人皆惊。
玉儿惊的是没想到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是个登徒子。
梁衙内惊的是没想到这妓女竟然敢把手抽回去。
梁衙内的京城好友们惊的是这混蛋竟然敢在建安郡王和嘉德帝姬的酒楼里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