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用力抽回了手,“公子请自重。”
旁边的同行伙伴也劝道:“梁公子,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在清风楼找人招待你,那里的小娘子比她好看多了。”
梁衙内被当众驳了面子,感觉很不爽,大声嚷嚷起来,
“躲什么躲,本公子出二百贯,晚上你跟本公子走。”
一般的花魁过夜费也就二十贯,梁衙内已经很大气了。
然而玉儿刚刚入行,还不懂这个行业的黑暗。
“梁公子,奴家是清倌人,不做那个的。”
她惊慌地说道。
“装什么清高,哪有不卖身的妓女,今天本公子要带你走,谁也拦不住。”
梁衙内又伸手想抓玉儿的手。
“慢着。”
梁衙内不耐烦地回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出言打扰自己玩女人。
那是不远处坐着两个人,一个少年公子面如冠玉,一个青年大汉杀气腾腾。
自然是赵枢和邓宽。
说起来啰嗦,其实从梁衙内开始耍流氓到现在,只不过短短二三十息而已。
看到那登徒子要伸手耍流氓,赵枢等不及喊了一声——要是现在不趁机装个逼,那登徒子的同伴就要把他拦下了。
“哪里的野狗在此放屁?”
梁衙内借着酒气,开口便骂。
虽然赵枢脾气一向好,但听到这混蛋谩骂还是火上心头。
梁衙内的同伴急忙将他拦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自然是在介绍面前少年的身份。
梁衙内瞬间醒酒,汗湿衣襟,他也是果断之人,立刻伏地叩首求饶,
“小人有眼无珠不识郡王尊严敢情郡王恕罪。”
瞬间怂……这个逼装的不过瘾,完美的装逼应该是他挣扎几下男主角再出来打脸才是——赵枢心想。
打脸,这个可以有。
“梁公子是吧?你说你要带玉儿小娘子走,谁也拦不住?”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自称什么公子……”这货完全没有抓住重点。
“小王想要拦一下,梁公子可否给个面子?”
“小人,小人绝不敢跟郡王抢女人,请郡王赎罪,小人实在不知啊。”梁衙内竟已经哭了起来。
“……什么叫抢女人,看你的意思,本王是在跟你争风吃醋不成。”
“小人不……”
“你刚才骂本王什么?”
“求郡王赎罪……”梁衙内哆嗦着求饶。
“你辱骂本王,置皇家体统于何地,又置官家脸面于何地?”
“邓宽。”
“卑职在。”铁塔般的汉子应声上前。
“本王是个讲道理的人,给你两个选择,”
赵枢手指邓宽,对梁衙内道,
“一,给玉儿小娘子道歉,再让他打你十个耳光。”
梁衙内抬头瞄了一眼邓宽高大的身材,让他打十耳光,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二,给玉儿小娘子道歉,赔玉儿小娘子五百贯钱,自己打十耳光。”
这场小插曲以梁衙内给赵枢和玉儿道歉并赔给玉儿八百贯钱结束了,但后续的影响却伴随了赵枢一生。
第二天,赵枢去别院跑了一趟,交待一下酿酒的事。上个月他在卧室蒸馏从外面买来的白酒,忘了加碎瓷片防爆沸,把床烧着了,自此以后竹樱严禁他自己动手做实验。于是他往大院安排了几个术士,毕竟这年头医疗水平小于等于零,赵枢也不想搞化学实验弄得自己英年早逝,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干吧,让他惊喜的是,北宋的术士竟然已经能用明矾做出硫酸,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硫酸。
这已经是赵枢第一百次感叹自己小看了古人了。
除此之外,顺便再看一下其他各个作坊的进展。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砖。以赵枢的知识储备来说,冶炼钢铁需要一千五百度的高温,但普通黏土砖一千三四百度就开始融化,没有耐火砖,就炼不了达标的钢铁。也许有不需要耐火砖的炼优质钢铁的方法,但那就触及到赵枢的知识盲区了。不知道是他关于耐火材料的记忆出了有偏差还是那几个砖匠实在蠢到天际,一年多了耐火砖一点眉目都没有。
不过不急,还有十年呢。
赵枢带着喜忧参半的心情回到了郡王府,刚进二进院就看到竹樱坐在正房,平时竹樱一直在三进,现在显然是在等他的。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和另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不等赵枢问,竹樱就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