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周点检、杨点检已率中军乙师赶赴卢龙,驻唐山之前军乙师、驻海津之右军甲师甲旅乙旅丙旅,亦已往赴卢龙。”郭继恩说道,“另有渔阳府之左军丁旅戊旅己旅,由左军副点检崔万海率领,偏师东进至玄水。”
“南北两路,五万四千余人,另有民伕三万,咱们这一次,是倾注全力。”霍启明说道,“志在必得。”
“宪使可要往城中一趟,见见夫人和孩儿?”郭继恩问道,“此去营州,非一年半载不能回也。”
韩煦有些心神不宁,他点头道:“说得是,下官当得赶回皇城一趟。”说罢匆匆向郭继恩行礼,连忙出了点检署大堂。
堂内诸人都向郭继恩行礼道:“职等请随统领一道出征!”
郭继恩环视众人,缓缓吩咐道:“朱师监、谢副使、杜参军随本帅往赴卢龙,其余诸位,各守本职。等待前方消息。”
于贵宝忙道:“老夫身为监军使,理当随主帅一道前往临榆关才是。”谭宗延也急得直叫:“渔阳府的同袍们都已经往玄水去了,某却还留在燕都,这如何说得过去!末将也要跟随统领一道前往。”
“你们都去,监军司之事谁来料理?”郭继恩摆手道,“于监军和谭判官留守燕都!此事不可商议。”他说着转头瞧向霍启明。
霍启明道:“这一回,既然周点检杨点检、谢副使都随你出征,那么我来镇守燕都。”
“好,”郭继恩点点头,转头吩咐道,“教儿郎们早些开饭,众位用过饭后,该回城的,就赶紧回去罢。”
“那么我呢!”拉巴迪亚连忙喊道,“我要跟随将军一道前往营州,在战场之上写出最为雄壮的文章,回来刊载于邮报,让全州百姓都能看到!”
郭继恩轻笑一声:“可。”
“那么我也要回城一趟,明日军队拔营之前,小人一定赶回来!”拉巴迪亚说完就往外跑。
“给我站住。”郭继恩喝道,“你是想回督府跟乐社那个舞姬道别?不许回城,你就给我老实呆在军营。”
“是。”见郭继恩神色严厉,拉巴迪亚不敢违抗,只得又乖乖退了回来。
用过午饭之后,郭继恩与霍启明两个领着随扈,驱马来到军营南面的小龙河边。
春风细雨之中,大地一片绿意洇润,偶有一只飞鸟从低空掠过。他们注视着小河南边的俘虏营,那里传出阵阵驮马嘶鸣之声,中军乙师留下的一个工辎营正领着民伕们装粮套车,预备着明日的出征。
“东征之事,已是势在必行。”霍启明说道,“燕镇四面环敌,咱们若不能尽快打开一个缺口,便始终处于被动之中。这么说罢,若当真想要进取天下,营州就必须夺下,而且要好好经营,以为强助。”
“你说的不错,”郭继恩点头道,“如今图鞑大举南侵,并州迟早失陷。那必突可汗,瞧着亦是勇略拔群之辈,河东天下形胜之地,一旦落入其手,则西进关中,南图中原,东逼燕镇,皆由其意。不论是对西京,还是对咱们,都是一个极坏的消息。咱们必须在并州丢失之前,拿下营州,否则腹背受敌,就太过艰难了。”
“嗯,昨日于监军对我说,即便不能攻取沈州,只要咱们夺下了辽西城,便是大胜。辽西城既得,则饶乐、柳城两处,东虏亦不能守,咱们便依城布防、营田,战线向北推进四百里,北面形势就比眼下要好得多了。你以为如何?”
“错,”郭继恩摇头道,“咱们若只以辽西为紧要处,则此战必败。东征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拿下沈州,彻底平定营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