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庐待了许久,此时已是寒冬时节,过了这一年,云恒和卫子风也能算是十八岁的少年了。
而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云恒和惜鸾早已是安然入睡,当然,他们不是睡一起。
此时的卫子风却是长夜难眠,虽然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但是久久找不到离开的理由,这让他很是烦恼。
他本来想等着看看有没有那梁王羽的消息,谁知道每次那些向宋先生禀报消息的人说的尽是南楚的管理事宜,想来也是,如今寒冬时节,哪会有什么战争。
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卫子风实在没法,便是下床出来走动走动,看看这月明星稀的天空。但是当世界陷入沉寂的时候,卫子风仿佛听到了一丝声音,好像是宋先生和一个陌生的声音。
不过呢,对于陌生的声音卫子风早已经免疫了,这个夷陵鬼医太诡异了,每天都是不同的面容,不同的声音,虽然存在细微的差别,但每天都是不带重样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人要是成为坏人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在听到窸窣声音的时候,卫子风便慢慢靠向了宋先生的房间,发现房内烛光微亮。
“大师兄,烟雨楼那边传来消息,一年前渤辽在徐州布下重兵,本欲攻打宿迁,直指南京,但是不知为何,自那七国会盟之后,天策军便放弃了对于宿迁的进攻,但是却没有撤离徐州的兵马,而是在那练兵。
烟雨楼了解到,那鲁寒升从应天归来之后,有些不同寻常的变化,也正是因为他,齐天恒才会调转目标,对商丘产生了想法,只是目前来看梁烨并不知道。”
“哦?梁烨居然会不知道,梁辉也是参加了七国会盟,难道没有发现鲁寒升的变化嘛?”
“这个,烟雨楼无从得知,不过梁烨历来对于这种情报侦查不屑一顾,认为这是小人手段,但近年来好像在那天机营中增设了‘貔貅’,应该就是负责情报方面的,不过和我们长期的眼线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从之前了解来看,自田双掌管齐鲁之地以来,天策军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而田双建议渤辽国主选择的分而管理的计策也是契合被渤海隔绝的渤辽,按理说,渤辽应该攻打勾吴,但目前来看,渤辽选择攻打吕梁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师兄,攻打吕梁是何道理?”
“如今渤辽国土南北纵向过长,如若攻打南面的勾吴,这个问题便会继续扩大,如若攻打西面的北燕,则是让国土呈横纵之向,也是问题。
所以田双很可能早想的便是攻打商丘,这样才能更好地契合渤辽的国土特点,之前对应天虎视眈眈很可能也是装出来的,虽然消息说鲁寒升有变化,但是一个鲁寒升还不足以改变田双的全局战略”
“吕梁军力十分强大,就算秦笙在函谷关牵制了一部分吕梁主力,难道渤辽还敢正面引起冲突嘛?”
“为何不呢?坎儿,你要知道,商丘的西面,是大梁,何况如今梁烨见我不在襄阳,已往宛城慢慢调兵,只待是来年春天,必定攻打襄阳,田双派齐天恒突袭商丘,对南楚来说,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
“是这么说,但是吕梁之前刚与北燕结盟,还从北燕买了许多马匹,这样渤辽来攻,若是北燕骑兵直指奉天,那渤辽不是首尾难顾?”
“这个嘛,田双自然会想办法。毕竟,七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
“那我们该怎么做?”
“襄阳练兵,静观其变!”
“是,大师兄!”
慢慢地,房间里没有了声音,卫子风想来便是那叫坎儿的人已经离开了房间,不过看样子,今天这个人好像不是夷陵鬼医,应该是跟那个烟雨楼有关。
就在卫子风在思考刚刚宋阳所说的一些话的时候,屋内传来了宋阳的声音,
“卫公子,寒冬之时屋外寒冷,不如进屋一叙。”
宋先生精通《奇门遁甲》,卫子风跟着学习了一段时间,便是知道此书的强大,而自己在门外听了这么久,宋先生早就发现了。
于是卫子风便进入房内,发现屋中只有一人,刚才那陌生人已是不见,只是看到宋先生一脸和善的微笑,让卫子风不禁想到了屈九章。
笑,在不同人的脸上,呈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卫子风进房后,便是稍作道歉之礼,“宋先生,小子在门外窃听多时,望先生谅解。”
“无妨,不过小事而已,只是我看卫公子近来一脸愁容,想必是要准备离开了?”
卫子风没想宋先生这么快便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便是说道,“小子心中烦乱,问题繁多,需得前往大梁一探究竟。本是多日以来未曾寻得良机,如先生刚才所言为真,那商丘陷落,大梁是否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