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恒看到少年如此有礼,便也是回礼一番,说道,
“既然先生理解小子难处,道是先行谢过先生,待到见面之时再与先生道歉。”
于是云恒便驾着车马而进,一路上想着这柴桑先生这预测之能竟是如此神奇,不仅猜到了我的到来,还知道车内人的情况,不愧是世外高人。
于是云恒便轻轻地拍了拍马儿,让它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就这样在这蜿蜒曲折,曲径通幽的小路上行走,不过是一小会之后,云恒便看到了转角之处的一间十分简陋的草庐。
旁边则是两间不大不小的侧房,看似清寒,在云恒眼里倒是别有一番趣味,毕竟自己那六年便是和那两各好友在这样的草庐下生活,想来也是逍遥自在,但是现在,哎!
待到慢慢靠近这草庐,云恒这一眼看去,这草庐虽是简陋,却也干净整洁,没有尘世的气息一般,而旁边的两间侧房也是十分普通,其中左边的那间门前有个“药”字,而右边的门前则是一个“书”字,看来这两间便是柴桑先生的书房和药房了。
只是草庐如此之小,则其他事情想来不是很方便,不过云恒也没有想那么多,慢慢地下了马车,和那位引路少年说道,
“敢问小哥,不知我是先行拜访,还是带人进去?”
那引路少年便是在旁微微一笑道,
“云公子先请进吧,先生等着公子呢。”
云恒想着这里既然已经是柴桑先生的住所,自然马车停放在这也是安全,便径直走向那简陋的草庐。
正当这云恒走进这草庐之时,却是听到一道字正腔圆的声音传来:
“应天三人游,情长涌暗流。草庐枕卧起,莫问少年愁。”
云恒听到柴桑先生这般吟诗便是知道先生便是暗示于他,希望他不要沉湎悲伤,而是试着走出来,看到不一样的地方,让自己的心态变得平稳起来,可是面对先生的这般豁达,云恒也只能苦笑,毕竟他是这份感情的亲历人,面对惜鸾、嵇无涯、卫子风三人舍身的付出,他实在是难以放下,不像先生一般只道是草庐一觉醒来,便又是美好的一天。
至少,在他没有救活嵇无涯和惜鸾,确定卫子风没有活下去的情况下,他终究是难以释怀的,如果有那么一种方法让他放下,那便是用屈九章的项上人头为他们祭酒。
不过屈九章毕竟是柴桑先生的高徒,只是自己这般心思,却又是不能述说,毕竟自己这次拜访柴桑先生,只是希望这柴桑先生能救下嵇无涯和惜鸾。
待到云恒来到内室,便是看到那柴桑先生背对于他,朝向着草庐外的葱郁的竹林,看着那枝叶摇曳,好似这乱世之中每一个人的境地一般。
只道是这柴桑先生行装也是十分朴素,一席白衣素袍垂身而下,左手轻垂,而右手则是持着一卷古书,虽是那满头白发却也是十分柔顺,随着一阵清风吹过,发丝便是在这风中轻轻舞动着一般,一种神秘的气息油然而生,在云恒眼里,也许这就是真正隐居草野的高士吧。
云恒看到柴桑先生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遗世而立姿态,却是有些恍恍然,反而因此忘了与那柴桑先生的问候,倒是先生转身相见,只见先生脸颊瘦削,慈眉善目,目若阳春一般,带给云恒一种阳光拂面般的温暖。
在云恒还在发呆之际,柴桑先生便是用那本古书轻轻地敲了一下云恒的头,
“云公子,应天之因果,乃宿命之缘由,大可不必为之怅然”
“先生,晚辈未先有作揖之礼,乃是不敬,先生理当责罚。然应天之伤,小子却是难以释怀”
“云公子乃名门之后,自是儒雅,今应天之变,致三人之哀,公子情绪不稳,倒是理当在老朽草庐歇息片刻可好”
“小子,谢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