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后的消闲生活持续了整整三日。⊕八⊕八⊕读⊕书,.◇.o≮
睡醒就吃,吃饱就懒,得闲了便泛舟天池,眺望云海。
来到大秦以后,李恪第一次全身心地放纵自己,努力把自己整成一滩附庸风雅的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行有车马,伴有娇妻。
三个女人也出人意料得和睦,公输瑾忙着彰显威仪,吕雉忙着在小处给她难堪,虞姬忙着笑,一边笑,一边给李恪揉腰捏腿,情话卖好。
大家都很忙,唯李恪闲适。倚梅摘星化野鹤,卧舟问月作闲云。
然后,三日之后……
腰酸背痛的李恪拂晓睁眼,虞姬仍在一旁安睡。
她的发丝散在衾上,李恪一动,便顺着脸颊滑下来,调皮地戳了戳鼻翼。
虞姬不耐地蹙着眉,从衾下探出小手拨弄摆布,乍亮一片如雪般的白腻。
李恪摇着头偷笑,下得炕来,轻轻把绒衾掖紧,这才穿衣,饰佩,抖擞出门。
天色尚未大亮,但十数墨者早已经躬在门外,其中有憨夫,儒,田横,由养与灵姬夫妇,何玦与何钰兄妹,他们如松般不言不语,每个人的肩头发梢都是晶亮的露珠。
但他们志气昂扬。
今天,始皇帝三十二年,十一月初五。
仲冬寒日,钜子临堂,墨家注定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他们既是见证者,也是践行者。
李恪深吸了一口冷洌的空气。
“令,莫食之时,于公输宗祠大集,召墨九子,前假钜与集。”
“唯!”
“叫公输家那帮人也过来,顺带问问他们,婚都结了三日了,公输入墨之事,他们打算何时去办?”
“唯!”
“大集之时,凡北岸墨者皆候于堂外,不得缺,不得离。【←八【←八【←读【←书,.2↘3.o”
“唯!”
“老师由我去请,以上事体你等去办,速速。”
“我等!遵钜子令!”
……
公输家的宗祠位在北岸基地正中,坐北朝南,三进大院。
或是因为不咸山远出中土的关系,近国者贵,所以其布局与一般北尊的堂院大有不同。
进入宗祠是一片木板铺就的大院子,宽窄可容两百余人,临垣密栽梅树,前后广植松柏。
大院子向后是连片的三间大堂,最南者最尊,供奉着公输子与子墨子两人,中堂次之,供养历代公输三子,北堂反倒最卑,专用以摆放因公亡故的士子匠人,有墨者,有公输,其中大半皆是死在土法制氢的过程当中。
李恪选择的大集之地就在最尊贵的南堂,子墨子与公输子二人牌位立在靠墙,牌位前是供桌,然后是临时张摆的李恪与慎行的席位。
而在他们对面,席位并未如常见那般以左右上下分出尊卑,而是对着李恪和慎行的主座摆出四列,每列四席。
食时过半,受召的墨者们零星而来,依三脉之别分作三股,年长者前,少年者后,束手而立。
近终之时,三墨,公输,九子假钜次穿过人群入堂。
公输岚搀着古公含笑与熟识的九子打着招呼,众人进到门去,这才看到堂下奇怪的坐席……
“这席位……我等该如何落坐?”公输岚皱着眉头问。
何玦从她身边超过去,一脸肃容坐到左数第二列的首位,闭目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