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轻声一笑“君郎,妾连婚书都代姑收下了,等你下次游学,我便再去一趟苦酒。獏川城快建成了,下次去时,或就要交门税了。”
“这么快,你连婚书都收下了”李恪一脸古怪。
“世人皆知你是君子,若不果决些,被你否了怎办”吕雉给李恪整好发髻,撒着娇,整个人贴在李恪背上,“君郎,现在便见一见妙戈妹妹可好”
“人家才开始抚琴呢”
“莫非君郎不曾发现,那琴早停了么”
虞姬就候在屋外,红着脸,低着头。
李恪这才知道吕雉为什么一见他就为他整理发冠,因为被她一折腾,好好的君子之交多了一股子暧昧,倒有些像是家主首见房中姬妾。
对此李恪只能感慨,高太后就是高太后,一旦动起心计,堪称无影无形。
只听见吕雉招呼了一声,虞姬款款而入“侍妾妙戈,见过公子。”
“虞”
“嗯哼”
李恪白了吕雉一眼,无奈道“妙戈,你呆久了就知道,家中不兴这么些规矩,以后自在些就好。”
“唯。”
然后然后话题就结束了,三个人呈品字型坐着,一盏油镫摆在中间,承受了屋子里全部的目光。
啊好尴尬啊
李恪心里的宅男之魂嘶声呐喊着,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那个妙戈,你的琴是何处学的”
“禀公子,妙戈少时家富,媪说女子以『色』愉人,需学的一两件手艺,方不会被夫家冷落。故自三岁起,便有郑女十余教妾『操』琴起舞,直至再寻不见教我之人,方才作罢。”
一个家族财产,一个以『色』愉人
李恪心里嘀咕,怪不得吕雉一眼就能瞧上虞姬,原来是同病相怜。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以前的事,算了。以后在这家里,无人再『逼』你做这做那,放心吧。”
虞姬茫然地抬起头“翁媪在时,妾全凭翁媪。翁媪故去,又有兄为妾谋主。公子说以后需妾自决如何自决”
李恪赶忙求助似去看吕雉。
吕雉噗嗤一笑,轻声说“君郎随和,以后妙戈妹妹只需从心,心要你做何事,你便做何事,不必顾及。”
“从心”虞姬秀气的眉头难得皱成一团,想了许久,突然说,“夜深了,妙戈为公子铺榻。”
“去吧。”李恪对虞姬摆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这是个好的开始。”
虞姬开心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去给李恪铺床。
她铺床的动作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把什么都铺摆整齐,还在薄衾处掀起个角来。
角掀完了,她红着脸回头“公子是喜欢妙戈光着暖床,还是穿着暖床”
在吕雉没心没肺的大笑当中,李恪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直到李恪窜出了院门,吕雉突然停下笑,皱着眉看着虞姬“妙戈妹妹,这些鸡鸣狗盗是何人教你的”
虞姬红着脸茫然不解“那些郑女皆说,此事本分”
“也不知该说你懂好还是不懂好”吕雉难得抓起了瞎,斟酌着言语,一时也不知从何下口,“此事不止此事,还有旁的好多事,那些是郑女的本分,不是你的。君郎是君子,此事切记”
“唯。”
虞姬轻轻巧巧地应和一声,心底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正如兄长所言,公子确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