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有人坏了墨法门规,齐墨举脉并入苍居再不接假钜子之争”
“莽夫愚夫蠢夫”何仲道指天大骂,“钜子之位历来在三墨流转,下一代是玦,再下一代自然会落入齐墨他们如此做,又能有甚好处”
路慎慌忙爬到檐下,轻轻抚着何仲道的背“老师息怒老师,如此下去,我等难道束手待毙”
何仲道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渐渐平缓“这一月,有多少墨者去了胡陵”
“五十二人,加上上月,总计八十四人,楚墨多有酷爱机关之人,见了赵墨故意传扬过来的图板秘术,已经倒戈了不少了”
“三去其一,三去其一楚墨百年的根基,不过五十余日,便去了三成”何仲道的目光凝集起来,“何家为钜子之位经营数十载,如何能败在一个半路入墨的山野小子手上路慎,去郡守府上递送拜谒,赵墨早与秦庭眉来眼去,我不过步其后尘,齐墨总不能说三道四了吧”
沿湘水,穿庐江,霸下顺着彭蠡泽曲折的湖岸一路北向,一行十余日,最终在居巢县洗耳乡境熄炉停驻,检修机关,补给物料。
李恪扶着慎行下楼散步。
“老师,儒说此地名为洗耳乡,这么怪的名字,莫不是这里的乡民多有耳疾”
慎行哭笑不得地点了下李恪的脑袋“有耳疾便洗耳,那若是有脚疾呢”
李恪嘟囔着揉了揉额头“老师该修指甲了,戳着生疼。您说,此处为何唤作洗耳乡”
“居巢县内有一处山潭,正位于洗耳乡内。世传古之贤人许由少好逸,多游戏,一日行至居巢,于潭边遇得巢父。巢父不忍英才沦没,怒而斥之,许由这才幡然悔悟,以潭水濯双目,洗双耳,跽坐恭听,这才有了后来的世之大贤。”
李恪眼前一亮“洗耳恭听”
“正是洗耳恭听。”
“不想这冷冷清清的居巢县居然还有此等名胜”李恪搓了搓手,“老师,那洗耳潭在何处”
慎行抚须一笑“为师听闻洗耳潭边聚有一里,名曰和里,至于具体在何处,为师倒是不曾去过。”
“和里啊”李恪抬起头对着正在给悬挂添油的儒喊道,“儒,和里距此多远”
“和里”儒一脸茫然。
反倒是在儒身边帮手的何钰兴奋抬头,拿着油乎乎的手在脸上一抹,留下四道漆黑的油印,“假钜子要去和里拜访大贤么我随翁拜访过范公几次,恰知道和里路径”
“大贤,范公”李恪一脸古怪地看着慎行,“老师,不是洗耳潭么”
“贤者居于贤水之畔,此事有何不对之处”
“访贤便访贤,老师又何必拐弯抹角”
慎行微微一笑“如何是为师拐弯抹角洗耳之事可是你先问起的,为师还不曾与你说道大贤之事。”
“这么说,此处真有大贤隐居”
“通博古今,意气昂扬。”
李恪挑了挑眉毛。
慎行是极难得全心全意夸人的,这人能得到他如此正面的评价,想必是真有大本事。
那么姓范的大贤到底会是谁呢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他了吧,西楚智囊,项籍亚父,范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