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为什么一个医工会在莫府里他是军医吗就算是军医,也应该待在军营才对吧”
“先生,夏师就在此处,不会错的。”史禄笑着回答道。
告别了屠睢,李恪并没有急着回官舍,因为他还要找夏无且抓药。正好史禄和泰都在身边,李恪连问路的麻烦都省了。
可是与他所想不同的是,史禄一没有把他领去军营,二没有把他带去客舍,眼前也不是什么南城豪宅、官市医馆,就是莫府角落一处冷冷清清的朴素小院。
蛤蜊已经拿着李恪的拜帖去叫门了,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李恪不免疑惑。
医者在秦朝并不是什么高贵的行业,与画工类似,不称师,不称匠,哪怕医术再好,到头来也就是一个医工而已。
可社会地位低下并不代表人们不需要,生老病死人之天性,无论身处高低贵贱,都免不了求医问药的一天。
医者的就业环境相对还是不错的,只要凭手艺获取了代表技术工种的工籍,他们便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开设医馆,从军行医,技艺高明的还可以通过自荐和举荐成为医官,以太医的身份步入朝堂。
这三条路也是秦时大部分医者的生活状态,民医居于官市,军医出入军营,太医位列朝堂,不管怎样,都没有在莫府驻留的道理。
莫府可是大军的指挥所,除了亲卫,连屠睢本人都不在这里留宿。一介医工却在这里划拉出一个小院,难道恰好亲卫当中有人患病,需要日夜照料么
蛤蜊的唤门还是没人答应,李恪感到些许焦躁,忍不住又问史禄“禄,莫不是那位患病的亲卫已经康愈,夏师回自己医馆去了”
史禄在旁束手而立,恭敬回答“先生,夏师在沅陵并无医馆,其身份也并非军医,这里便是他的住处。”
“这里莫府”
“是。”
“将军怎会在莫府中安置一个医工呢”
“夏师本是朝廷太医令,后辞官离朝,便在咸阳开了一间医馆。此次将军将他延请到岭南,是以幕僚的身份,而并非征辟从军。”
“便是幕僚,住在莫府也有些不伦不类吧”
史禄无奈摇了摇头“将军幕僚多随他驻于官舍,夏师的脾性有些古怪,不喜官舍,这小院是将军为他专门辟的。”
“脾性古怪啊”
正说着话,小院的大门终于拉开了一条小缝。蛤蜊似乎与人争辩了几句,还不待李恪反应过来,便听到嘭一声响,大门又合拢了
蛤蜊一脸丧气走了回来。
“公子”
“那夏师可在”
“在,方才开门的就是此人。”
李恪满脸古怪“那他闭门莫非是要我报名呼门”
蛤蜊摇了摇头“公子,您的拜帖叫他退回来了。”
“退回来了”李恪彻底迷糊了,“我好似与此人并无旧怨吧你可与他说明来意”
“说了。”蛤蜊摇头又点头,“他说,他与公子素不相识,凭甚为公子抓药。又说他处药材皆军中之物,公子要求药,寻将军去。”
屠睢完全没想到李恪居然会去而复返,待听明了来意,未免觉得哭笑不得。
“恪君,你怕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吧”
李恪翻了翻白眼“将军,我为你军中使监抓药,既递了拜帖,又亲往道门,于情于理都不该被拒之门外吧”
屠睢一下尴尬起来“此事说来无且兄这几年过得不顺,脾性未免古怪一些”
又是脾性古怪
李恪挠了挠头,问“这位夏师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