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山梨十余枚,一枚枚都只有杏子大小,形似葫芦。青皮黑斑,看着倒是鲜嫩可口。
他捡了一枚起来,放在嘴边轻轻一咬。
咔嚓!
脆生生的梨肉一咬便崩,碎在嘴里,泛出一股钻心的酸涩。
李恪眯着眼睛打了个激灵,熬过那最酸的一阵,终于品出了稚姜所说的清香。
香如青烟,口鼻满溢,搭配着嘴里无处不在的酸味,满口生津,且不说好不好吃,至少是提神解乏的好东西。
李恪心说,这玩意用来吃太可惜了,光那股清香,用来酿制果酒就是绝佳的材料。
说起来,竹笋、山梨、酿酒,似乎就有这么一种酒,需要用到这几件东西,而且过程还挺好玩的……
反正官奴之事也找不到突破口,李恪索性开了思路,举着梨子问稚姜:“姜姨,家中购了多少山梨?”
稚姜失笑道:“公子也爱食么?雏梨性寒,不可多食,有伤脾胃的。”
李恪也懒得解释,只是问:“家中购了多少?”
“大约三十余枚吧。此物仅有夫人爱食,购多了也无用……”
“只有三十多枚……”李恪撇了撇嘴,说,“姜姨,你去找那卖梨之人,叫他明日送两三百斤梨来,我有大用。”
稚姜疑惑而去,田啬夫囿掂着梨,看着李恪骤自发笑。
“不想恪君喜好此等小食。”
李恪摇着头说:“购梨非是为了食用,小子欲在家中酿些梨酒,到时请啬夫小酌如何?”
“梨子亦可酿酒?”
“凡瓜果莓葚,无物不可酿酒,只是需些时日筹备罢了。”李恪轻笑,说,“啬夫,你我认识这些日子,你可曾见过我无的放矢?”
“恪君所言,必然无错!”田啬夫囿拊掌而笑,“獏行之事有劳,我今日便归还乡治,官奴一事是否与县令有关,还要继续查下去才好……”
……
对李恪而言,二月其实挺忙的。
官奴之事虽说与他无关,但他毕竟是发现人,田啬夫囿也找不到其他商讨的人。獏行项目在水畔稳定发展,千多民夫,百余工匠,他是最后的决策人。还有他给儒和泰布置的课题,由养和史禄的实验,就像后世的导师指导学生,他们的事,也需要他时时过问,答疑解惑。
剩下便是旦的事情,机关兽狌狌结构简单,几天功夫已经开始设计外壳。作为展品的蒸馏酒也需要提前准备,所以李恪还要指导武姬蒸馏酒液的方法。
如今又多了酿梨酒的琐事……
这算不算自讨苦吃呢?
李恪自我埋汰一句,站起身出门转向。
繁忙的生活需要规划,而按照规划,他下午应该待在须弥居,和由养、史禄等人一道监控实验数据。
他忍不住哀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有钱有闲的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