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频频嗟叹,深深为没能见到武湖先生感到惋惜。
刘子羽笑道:“武湖先生那日见到九斤出手,便在我面前夸赞过你的武艺。你们英雄相惜,早晚还会谋面,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应萱问:“刘公以为我家官人的武艺比武湖先生如何?”
刘子羽忙摆手道:“我虽屡次亲临战场与金贼搏杀,但论起武艺拳脚,我没资格评判。”
谢易道:“听九斤说,他打出的拳被武湖先生轻松化解,武湖先生应该技高一筹,我自叹不如。”
应萱听罢有些不服气地说:“以奴家看,胜负尚未可知,因势利导,攻守异形,高明的拳脚较量在斗智而非斗勇比狠,我会押官人稳操胜券。”
刘子羽抚掌称赞:“应夫人倾心小谢溢于言表,这番拳脚理论也是境界高深,老夫十分钦佩。”
应萱捂嘴笑道:“一时护夫心切,口出狂悖之语,刘公莫当真,奴家更盼望我家官人没有施展拳脚军刃的机会,那才是谢家之幸啊。”
刘子羽鼓掌喝彩,三人举杯同饮,又闲谈多时,看时候不早,才尽兴散了酒席。
谢易和应萱回到家中,萧九娘已经收拾好所有行李物品,在成闵调拨的一百卫队的护送下,傍晚时分安全抵达建康谢宅。
刚在中堂落座,谢易就叫来管家,命宅邸里的仆人即刻迁回秦府。管家看谢易态度坚决,不敢违抗只得遵命执行。
萧九娘安排完仆役差事后,指定小楼归应萱居住,又选了两名机灵听话的婢女,命她们把小楼隔壁的院子打扫干净,权且当作自己的住宅。
谢易调来背嵬卫队入驻后院随时待命,这才前往大都督府向监军王克己报到。
王克己正在和文人骚客们饮酒比试填词,看到谢易进来,便亲热地拉着他向众人引荐。
谢易应付了几句,向王克己询问临安来的通报。王克己的心思都在填词上,便指了指炼涛:“谢兄和炼兄先谈,等我拿下填词状元,我们再议。”
无奈何,谢易只好跟着炼涛到书房,凑在灯烛下,把枢密院通报仔细看了一遍。
通报上说,临安御前会议顺利结束,三位宣抚使都交出了军权,张俊、韩世忠升任枢密使,岳飞升任枢密副使。禁军的名称正式从行营护军改为御前军。进驻三地的监军职责已完成,休整十日后返回临安,听候调遣。
谢易看完松了口气,问道:“宣抚使职务既然取消,那张、韩、岳三支大军如何处置?”
炼涛打了个哈欠答:“还未最后定案,听说是把大军拆分为若干军,分别任命统制,归枢密院和三衙直接指挥。”
谢易不理解:“绍兴五年,禁军的神武四军及巡卫军改称行营五护军,就是集中军力交给统帅,形成大军团作战,实战证明行之有效。现在为何重新拆散,拳头又变成了手掌,这怎么能给金军痛击呢?”
炼涛不满地看了谢易一眼,语带警告地说:“我朝太宗早就有训诫:武臣第一要做到服从,第二才是武勇。如果不听话不服从,即使再会打仗,又有什么用?属下好心提醒副监军,官家决定的事,服从就是。谨防天威震怒,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