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像白天城郊外的那种疾行和颠簸,他就算再累也别想安安静静的休息,而眼下却是昏昏欲睡,一脸安详,丝毫不受马车行驶的影响。
他知道这是程墨没有驱赶马车的原因,刚才从闹市到县衙一路上四平八稳,全然没有了白天那种颠簸。
他微微思忖,好似明白其中缘由,便直勾勾的盯着程墨,揶揄道:
“喂,面瘫程,没想到你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嘛,知道小爷我累了想休息会儿,你便配合地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他很认真的冲程墨打量了一番,像是得出了某种结论,又道:
“嗯,外冷内热,还挺闷骚。”
程墨俾伲了他一眼,淡淡地解释道:“凌公子,你怕是想多了,我是因为街上围观的人太多才没有驱赶马匹,如果让凌公子有所误会,还望及时纠正,莫要一错再错。”
这是程墨跟凌枫说话最多的一次,可凌枫宁愿他还像以前一样一言不发,因为这话实在太伤人了。
凌枫生着闷气最后一个下了马车,然后跟随两人往县衙门口走去。
到了县衙门口,刘秉上前出示了公文和令牌,领头的衙役检查过后便差人去请县老爷,而他自己则领着三人进了正厅,紧接着吩咐仆人上了茶,直到管家来了他才退了出去。
管家上前行了礼问了好便静静地侯在一旁。
三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喝茶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端坐,等待着知县隋符安的到来。
黎安县的衙役办事还算利索,并没有让三人等太久,知县老爷很快就来到了正厅。
凌枫粗略扫了眼,是个约摸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的是官服,着装不太平滑整齐,像是临时换上的,他一进门就急匆匆地走到刘秉跟前行礼道:
“下官黎安县知县隋符安拜见刘通判大人。”
“隋大人不必多礼。”刘秉依旧端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
“诶,刘大人,你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下官自当略尽地主之谊,为刘大人你接风洗尘才是。”隋符安一脸谄媚,对刘秉傲慢的行为丝毫不恼。
“黎安县虽然比不得丰州城,但丽园在黎安县却也是独具特色,乃是本县最好的酒楼,还望刘大人不要嫌弃才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他说完,没等刘秉同意就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退出了正厅,显然是置办酒席去了。
凌枫在一旁看着刘秉,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前世那些有求于自己的人好像也是如隋符安这般阿谀奉承的吧,没事就摆个酒局邀请自己赴宴,如今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待,竟是觉得愈发的可笑。
刘秉面对隋符安的‘好客’没有急于应承,而是转过头冲凌枫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见凌枫点点头,他才呵呵笑道:
“隋大人,你太客气了。”
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隋大人是不是忘了御史台。”
他没有点明其中的用意,只是随口了下御史台,但已然骇得隋符安心中一震,会意地陪笑道:
“刘大人,哦不,是刘老哥,我们今日不谈公事,咱们这都好几年没见喽,如今好不容易相逢,小弟如果不略尽地主之谊,岂非有失礼数,恐是要被黎安百姓所诟病啊,想必那巡察常事会理解隋某的一番苦心的,你说呢?刘老哥。”
他很娴熟地将这次的接风洗尘宴从‘公办’转为‘私交’,刘秉这才皮笑肉不笑地应承道:
“好说好说,既然隋贤弟如此好客,那我刘某又怎好驳了你的好意。走,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边上有御史台的巡察常事虎视眈眈确实马虎不得,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不过,刘秉并不是太担心,毕竟这次凌枫才是主事人,出了事由他背锅,最不济也有陈敬昭顶着。
隋符安见刘秉答应,心中一喜,很市侩地微微一笑,附和道:
“好好好,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刘老哥,这边请。”
两个老狐狸面面相窥,心中会意,哈哈笑着并肩向正厅外走去。
凌枫和程墨如同‘小弟’一般紧随其后,两人在隋符安眼里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所以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一味的讨好通判刘秉。
就官衔而言,刘秉和隋符安没有大小之分,只因刘秉是他的上司陈敬昭的属官,又是穷秀才一案的‘主事人’,所以隋符安才会尽力巴结讨好。
至于他阿谀奉承的背后,到底牵扯到了哪些利益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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