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盏,自顾自地点点头,脸上一副伯乐发现千里马的惜才之情。
“我看他做事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对事情的见解也是有他的独到之处,如果他真的有能力,且对我们没有敌意,我倒是可以给他安排个差事,好让他可以一展身手。”
“老爷,万万不可!”程墨在一旁闻言,却是急忙出言阻拦。
“墨儿,为何不可?”程德玄疑惑地抢先问道。
他是赞同赵老爷的想法的,因为他本身也挺喜欢凌枫的为人。
凌枫虽然跟他没什么交情,不仅跟他拍桌子叫骂,还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但他却是喜欢凌枫喜欢得紧,也不知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程墨刚才是情急之下出言阻拦,都忘了行礼,现在被他爷爷程德玄问起,才赶紧行礼回道:
“老爷,爷爷。”
二老点头回应,他才收回拱手礼,直了直腰身,又道:“凌枫来历不明,又出现在长青原那种凶险之地,我们不可不防,而且此人行事有欠礼数,不是个会轻易听人使唤的人。”
程德玄却是不以为然,说道:“无妨无妨,老爷又没想着指挥他干什么,只不过是见人才难得,想给他一个机会罢了,墨儿,你怕是多虑了。”
程墨:“爷爷,请恕孙儿冒犯。”
“孙儿觉得爷爷此举太过意气用事,那凌枫却有其过人之处,但此事牵涉老爷的安危,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而且,就算他真的得了失魂症,也抹去不了他是敌军的可能性,如果他真是蜀国士兵甚至将士,那我们此举就是陷老爷于险境。”
程德玄低头抿了口茶,冥想不语。
赵老爷一双剑眉拧得更紧了,却也没有作声。
程墨见状,只好转向赵老爷,继续劝道:
“老爷,我们屏退知州府的仆人不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吗?如今又怎能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冒这等风险。”
赵老爷督了他一眼,紧邹的眉头稍稍松开,然后缓缓地道:
“小墨,你说的不无道理。”
“这样,你明日跟他一起去黎安县协助他办案,具体如何待你们回来再作商议。”
他这是要在凌枫身边安插一双眼睛呢,不过也能理解,任谁都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不知底细的陌路人。
程墨闻言,辑礼应道:
“喏!”
他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然后退回了一旁侯着。
赵老爷却好像不太放心,又问道:“小墨,你觉得经过这次的事,你能不能看清他的底细和为人?”
程墨很清楚老爷派他去‘协助’的用意,本以为老爷已经对凌枫存了很大的疑心,为了顾全大局不会再冒险跟凌枫有过多牵扯,却没想到老爷会有此一问。
赵老爷这么问明显是对凌枫还抱有很大期待,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程墨作为他亲卫的负责人,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哪怕只是个不确定的苗头,也必须尽早掐灭。
他又移步厅中,一脸担忧地说道:
“回老爷,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而且,我们的期限已近,丰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我们应当早日启程才是,按日子来算,我们最多不过还能在丰州逗留个四五天;
此次去黎安一来一回就是两天,想要短短几日就看透他,程墨做不到;
再者,短短几日他也破不了这宗案件,恐怕到时属下要先于他赶回丰州府护送老爷回京。”
赵老爷听完,眼中露出一抹遗憾,说道:
“小墨说得对啊,我都差点忘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偏过头,又冲程德玄说道:“程叔,怕是也只能如此了,到事我们就先将他留在陈贤弟这里,让陈贤弟好生磨砺磨砺他,顺便再查查他的底细。程叔以为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老爷安排就是。”
程德玄也是一脸遗憾的说道。
赵老爷见主意已定,便吩咐程墨去知会一声陈敬昭他要去‘协助’凌枫的事,并且让他做好明日前往黎安县的准备。
程墨领了命就往外走,临到出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来,辑礼道:
“老爷,程墨去了黎安县,老爷的安危怎么办,这里虽然是知州府,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赵老笑道:“小墨,你只要负责好协助凌枫的事就行,我这里一切有海老,你不必担忧。”
程墨犹豫了下,终于还是点点头,应了声喏,就往南菊苑走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凌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而身为当事人的凌枫对此却是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