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律......
林昭勒住缰绳,停在刘家内宅前。
赤烈马不愧是传说是龙种的神驹,身高八尺,毛色亮丽好似火焰,马蹄钉着铁掌,踩在青石地板上叮当作响,如同壮士敲鼓,血气喷涌。
“五弟别来无恙,不怪罪三哥不告而来就好。”林昭拱了拱手,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眼,待看到王璞手提的腰刀时,眼睛缩了缩,对于王璞的嘲讽他浑然不觉。
“统率,就是这小子杀了吴伍长。”一个铁衣卫汉子立刻指着王璞喊道。
其余的铁衣卫也你一口我一口说了起来。
“昨天我们得了响钱,就到鼓中街去采买东西,吴伍长说要买些脂粉给自家婆娘,可刚出胭脂店,就碰到了这小子,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将吴伍长杀了,一句话也没说啊!”
几个汉子眼睛都红了,看着王璞有着恨意,若不是林昭在前面,他们早就冲出去要和王璞决一生死了。
察觉到铁衣卫在看到王璞的躁动不安时,林昭眼睛忽的一下锐利了起来。
有如鹰隼!
“某昨日还在云岭堡戍边,防备狄人,可突然接到飞鹰急报,里面说五弟你当街杀我亲卫吴勇,是也不是?”
他话音虽不大,可字字铿锵有力,再加上铁衣卫骏马的走动,有如鼓点一样击打在众人心里。
在场众人不禁脊背一寒,有的百姓已经心里萌生退走的想法,但看到外面被把守严实的大门,就朝着旮沓角缩了缩,将一些金银趁机藏在隐秘处,或吞在肚里。
铛铛......
就在四周寂静的时候,青瓷恭桶从刚才自说自语的赌徒手里滑落,在地上滚了一圈,不小心碰到一块顽石,瓶身刹那间裂了一个口子,屎尿顿时迸射出来。
赌徒吓得半死,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可坏了心情的铁衣卫可不管这些,直接一矛将他戳死。
百姓更加瑟瑟发抖,但没一个人敢出声。那是赌徒不长眼,哪能怪这些铁衣卫。论谁说要报仇的时候,从中出来一个阻拦的夯货,心情能好?
哪怕赌徒的本心不是如此。
“林统率欲杀五世子耶?”一个白脸书生向前一步,打破了僵持,他脸上挂着笑意,哪怕藏在下裳里的瘦削双腿隐隐在颤抖,但在场的人没有哪个能小瞧了。
白脸书生正是葛朱白。
葛朱白自诩他现在是五世子身边仰仗的幕僚,理应为五世子分忧,就直接走了出来。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
没有把握他也不可能出来。
“你是谁?”林昭斜着眼看了一下葛朱白,不过是个穷酸书生,身上没半点武艺傍身,这样的家伙,在蓟北城随意就能揪出成千上百个来。
葛朱白扭头看向王璞,手心握着的袖角有些濡湿,他心里即是焦虑又是期待。
“葛先生是五弟我的幕僚,让三哥见笑了。”王璞有些讶然,不禁高看了葛朱白一眼,他都准备上前一个人和林昭直接对峙了,但想不到葛朱白竟然自告奋勇。
毕竟面对铁衣卫统率,一介书生能不怕已经算胆气大了,更别说上前理论。
不过既然有这么一个幕僚出面,他也可把握主动权,进退余地更多些。
于是王璞说完话后,哂笑一下,又向后退了退,约在葛朱白半步之后。这个距离可以保证王璞能在铁衣卫下杀手之前,救下葛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