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哭丧着想要起身过来磕头,立即被士伍团团围住,持戈压下,便只能挤成一团抱头痛哭。
在铺子里生火的老丈全身发抖,他想起那个叫赵政的小霸王,被自己追赶了很多次,没想到他这般记仇,看来今天难逃一死。
老丈不小心打翻了一碗糙面,引来嬴政的注意。
他当场跪下,额头磕得扑通响:“秦王饶命秦王饶命!”
嬴政冷眼瞥去:“快点做,寡人饿了。”
……
……
没多久,汤饼好了,两个鸡蛋,没有葱花。
五十四人的家人们也全都被带了过来。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跪满了半条街,他们有的人莫名其妙地张头张脑,也有的隐隐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抱紧孩子默默哭泣。
嬴政没看一眼,只顾大口吃面。
司马来报:“王上,人都齐了,总共二百一十三人。”
嬴政“嗯”了声,嘴里满满的,站起身,冲着他们边嚼边说:“寡人的母亲曾经说过,就算是当了王,也不能张着嘴巴吃饭。
“可寡人偏要张着,还要一边吃一边说,如果连怎么吃饭都不能由己,那为什么还要当这个王?”
这些人更摸不着头脑了,伏身埋着头,卑微到尘埃。
嬴政漠然看着这些无辜性命,嘴里砸吧嚼着,心中毫无波澜。
他咽下最后一口面,转身挥了下手:“杀。”
接着又坐下喝面汤。
之后就是点名式的屠杀。
五十四人中报名揪出一人,他的家人也被对应着拽出人群,然后当着这人的面,割喉。
十人一批,同时行刑,快。
在一阵又一阵果决的、狠辣的、鲜血飞溅的割喉中,夕阳下山了。
火把点起,继续割。
以五十四个仇人的痛苦哀嚎为佐料,嬴政又添了一碗汤饼。
这次还是两个鸡蛋,不要葱花。
二百一十三人全都抹了喉咙被拖走,留下长长的、混脏的污血,给昔日繁荣的赵都市集,添上了浓重血腥的一笔。
罪恶么?嬴政不觉得。
他胃口大开,好久没吃的这样痛快。
连续两碗汤饼下肚,喝光面汤擦了擦手,畅叹一声站起。
抽出剑,不由分说地走到仇人身后,报出名字,掐起他们的下巴,又深又快地抹开他们的脖子,一个一个了结。
五十四人,不会花太久,但绝对是体力活。
剑刃上血多了也会打滑,每杀三四个,就要在下一人的肩膀上刮刮血,把红刃变回冒着冷光的白刃。
到最后还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时,嬴政停手擦了擦剑。
老人伏首在他脚边,哭着乞求道:“秦、秦王饶命,老朽六十了,活不了几年了,家人也没了,还求秦王饶命……”
嬴政冷眼扫下:“家人都没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我……老朽……老朽冤枉啊秦王,老朽与那赵姬素不相识,也从未对他们母子、呃不,对你们、不,对王上母子有过任何恶行恶语,千真万确,冤枉啊。”
嬴政拎起他头发,往颈边搭上剑,视线越过林立的火把,看向市集另一头,那里曾经放过一架腰斩用的铡刀。
“你曾是刽子手,杀了一个小女孩,不记得了么?”
“我……”老人的确曾是刽子手,铡人无数,他真的记不得了。
“没关系,寡人记得。”
声落,剑过,老人倒地。
五十四个名字解决完毕。
嬴政擦净锋刃,收剑入鞘,准备带人离开。
走时在汤饼铺前停下,店家已经跪成了小小的一团,额头贴地,不住颤抖。
哐啷——
嬴政丢去一块金饼:“还你的鸡蛋钱。”说罢继续走去。
他在邯郸的恩怨已了。
现在,该去讨回燕国的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