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灵儿瞧见他的衣着,一个闪身躲到荆轲身后,低下头不敢去看。
“……盖兄?”荆轲半张着嘴,强行挤出一个笑脸:“你……好啊。”
盖聂也是一愣:“荆弟?弟妹?你们怎么……”
一名女子从他身后缓步出来,衣衫也是刚系好的样子,皱眉看向院中两人,刚望了一眼,当即转身走回屋里。
也只凭这一眼,荆轲马上就认出她前阵子在孙仲宴会上见过的那人。
姜雅,白马阁吴均的妻子。
盖聂与她二人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被荆轲和段灵儿撞见。
而此时的盖聂,面露愠色,不发一语地盯着荆轲,往腰侧抓握了一下。
荆轲看得出来,他那是想握剑鞘,但剑不在身边。
没准是想杀人灭口,不管他做不做的出来,只要出现那个动作,哪怕只是下意识,就是动念了的。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盖聂缓步走下木阶,依然敞着襟。
圆肚、厚实的肩背,浓密的胡茬,都让他看起来相当魁梧。
虽然个头不高,但也毫不影响浓浓的男子气散发而出,尤其是在一场酣畅之后。
荆轲有点后悔刚才扔掉了杆子,此时朝他拱拱手,冷静下来:“盖兄,我与灵儿路过这里,就来看看昔日的段氏酒坊被白马阁经营得怎么样了,这不,瞧见门口没人,刚进院中问了一句,你就出来了。”
盖聂眯起眼睛向前一步:“你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
他此时已经不是那个游手好闲的懒大叔,而是在以剑客的戒备神情来逼视荆轲,目光如炬,摄人心魄。
荆轲凝眉与他对视,慢声道出:“我看到了盖兄,听见盖兄在与我说话。”
盖聂不满意这个糊弄的说法,眼神逐渐凶狠起来,眉毛竖成了倒八字,下巴上的那道剑疤变得狰狞。
荆轲心想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让灵儿受半点伤害。
身后的段灵儿也感到不安,她瞄了眼不远处的柴刀,如果要动手,她就去抢来帮荆轲。
突然,盖聂挥起大手,荆轲打了个激灵,抬手去挡。
可他却重重往自己胸膛“啪”地一拍,哈哈大笑:“你看不到我的胸毛吗?养得这么好,我费了不少心思呢!哈!”
“……”
荆段二人同时抽了下眉毛,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盖聂爱惜地摸了摸:“每晚都用米水洗,洗完了再上首乌粉,热敷两刻,就能变得黑黑亮亮,怎么样,不错吧?”
“呃……”荆轲尴尬地咧嘴笑笑,“嗯,不错。”
他一脸打哈哈地笑着,一边带着段灵儿缓步后退:“时候不早,我们先告辞了,盖兄,你有自己的生活,我荆轲也从不嚼别人舌根,你大可放心。”
盖聂时而可怖时而懒散的目光这会又变得专注起来:“荆轲,你既然喊我一声盖兄,那我便信你。”
荆轲停下脚步,朝他作了一揖,随即转身离开。
两人上车驶出很远一段距离,段灵儿才揭开帘子:“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盖兄怎么会在白马酒坊?那女子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到那女的?”
段灵儿摇了摇头:“没有,我躲你身后了,她是谁?”
荆轲沉默片刻:“我也没看清脸,只看到了个身影。”
她“嗯”了一声,又蹙眉道:“盖兄好好的说什么胸毛?真是的……”
“呵呵。”
荆轲清楚,他哪里是真要说什么胸毛,之前两句的时候是真的动气了,却又强压住火,主动退了一步,转向牵强的话题。
他很清楚,两人如果死磕在那个问题上,今天怕是不好收场,以后的兄弟也没的做。
见荆轲默不作声的,段灵儿就伸手去捏捏他耳朵:“那他们到底在屋里做什么啊?”
荆轲轻咳一声:“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