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趣!”
石室的深处,那团漆黑之中,葛恛的身形正慢慢的站起,而之所以能看到,则是因为暴怒之下的葛恛身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前面说了,葛恛在这石室之中是赤着身子的,又在骤然间知道了自己成为邪修之后暴怒无比,气血翻涌之下,在他的体表上竟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血红色符文来,前胸后背,双臂双腿,甚至连脸上也满是这种符文,一片一片的血红鲜艳又触目惊心。他自己当然也发现了,呆呆的伸着手臂看了一阵,然后才慢慢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来,此时的葛恛不知怎的竟然平静了下来,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冷静无比了,他盯着刑让,伸开自己的双臂,慢慢说道:
“这些都是你做的好事?”
刑让说话之前,他身后那三个邪修都呆愣愣的看着葛恛身上的那些符文,其中一人还忍不住羡慕的说道:
“还真是一身的好纹绣,刑兄真是好手段!”
“不错,之前也见过别人身上的,但比起刑兄的手笔可就差得多了……”
“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可是好东西,你可知道多少血修想弄这一身的上等纹绣也是求之不得!”
“住口!”葛恛面目狰狞的一声暴喝“我不想做邪修!”
“你有的选吗?”刑让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却要我受这样的折磨!”
“哼,葛公子,葛恛!”刑让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你想过自己为何有今日吗?哼,小小世家的狂悖无知之子,依仗的还不是自己的世家,竟然是自己娘舅家的势力,结果因为酒席上的几句戏言你就杀性狂发,结果呢,杀了许多不该杀的人,牵连着自己的娘都因你而死,然后家族将你丢进五灵宗来。现在嘛,五灵宗内有你的仇家等着亲手斩下你的人头,而在五灵宗外,颍川不少被你杀了人的世家还出了悬赏,多少缺灵石用的散修等着取你人头去领赏。你还能去哪里?呵呵,这么说吧,就算你能从这里逃出去,又能一路逃回颍川,你能去哪里?自己的家族吗?估计他们会悄悄的将你除掉而且还会严格封锁你逃回颍川的消息,回你娘舅家,你娘就是因你而死,你觉得他们会接纳你这个祸根吗?”
刑让说着竟然一伸手,就在那石室的门口处一阵蓝光闪耀。
“呶,我将这里的阵法撤去了,现在我给你机会让你走,你自己好好的思量一下,你能去哪里?你唯一能的,就是逃出去,到外面隐姓埋名的作个散修。而且不妨告诉你,我在你身上动过手脚,既然你不为我所用,就算你逃出去了,血修的手段你都用不上,因为我不让你用!出去闯荡就凭着你原来自己的那点子手段,又没有灵石丹药,还要防着被人识破了身份,呵呵,葛公子,前路凶险,你可要好好的保重啊!”
说完,刑让就将身形一侧,将门口的出路让了出来。
葛恛的身形僵立在那里,一时间做拔腿状,却呆呆的半天不见动静,他双目中那猩红的光犹在,但是显见两眼空洞无神盯着地面,好一阵之后,葛恛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额头上也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淌下,整个过程中刑让与他身后的三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声响,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最终半个多时辰以后,似乎是一番头脑中的激烈斗争将葛恛身上所有的气力都耗光了,他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就算坐在那里,也依旧算是在石室之中。
“你……你究竟……要让我做什么?”葛恛大口喘着气,一顿一顿的说道。
“这么说来,葛公子是想明白了?”刑让微笑道。
“我……我认命了!”
“哈哈……不至于此,葛公子,你没做过血修,你怎么知道血修就不逍遥快活呢?你也知道修士们都惧怕……嗯……邪修,那你就该知道邪修的手段比起寻常修士来说威力更盛,而且还没有突破的瓶颈,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你到外面就知道血修的好处了,说不定过些年月等你修为有成时,你还可以再次重返颍川,将当时那些害得你走投无路的人甚至是他那整个世家都连根拔起,快意恩仇嘛,难道你不想?”
葛恛听了,呆滞的脸上出现了一点意动的模样,是啊,是谁害得我如此狼狈,到了这个地步呢?真如这人所说,将来有机会报仇的话,一定要让整个颍川都血浪翻滚,让那些人听到葛恛的名字就五内生寒!
包括葛家!
还有那个孟怀绂!
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凶厉暴虐起来,葛恛扶着石壁站起身来,向着刑让一礼,说道:
“在下想明白了,愿意为刑先生效力,只要让我将来有报仇雪耻的那一天!”
接下来便是刑让与葛恛在密室中的一番密谈,连那三个邪修都在外面等着,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刑让才与那三个邪修一起走了出去,而葛恛则依旧留在那里。
其中一个邪修问道:
“刑兄,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夸张了,就是对付一个炼气弟子,至于如此吗,还将我们三人也召来做事,姓温的是不是有些过于高看那个叫钱潮的小子了?”
“嗯,我也觉得温良是另有打算,前几日温良那里传来了消息,说是他将一个名为闫丁的人也招纳了过去,这个闫丁嘛,你们三位肯定也听说过,是个极其狡诈的人物,原本是筑基的修为,后来为了躲避追杀才不得不夺舍逃命,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样简单,温良对那闫丁表现得过于重视了,有些令人生疑,但是详细情形暂时还打听不出来,温良一直都防着我,我在他那里布置的人有好几个都被他挖出来然后除掉了。温良要除掉钱潮,是因为他觉得钱潮已经有可能会损害到他谋划了。”
“这温良到底要做什么?”
“他想的,就是向五灵宗复仇而已,而他所用的手段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自这五灵宗创立之始就有人想要倾覆这里,而且还在暗中做过许多手脚,只不过那些人都没有成事,温良要做的是将那些前人要做的事完成而已,不过很难,嗯,可以这样说,这里除了五灵宗不能招惹之外,还有庞大的力量就沉睡在地下,温良想的是将那些力量唤醒,然后同时释放出来,从而毁掉五灵宗,我与他想的不一样,我想要的是得到那些力量,那样对我们邪器堂是最有利的,否则的话,我早就离开这五灵宗了。”
“那……钱潮有什么地方会让温良忌惮呢?”
“钱潮这个小子可不能轻视,我就亲眼见过温良在他的手中吃了大亏,让他的全盘计划都落了空。钱潮的手段很可能不在我之下了,当初我是炼气六层进的九玄成器堂内堂,可惜事情败露不得不逃出来,而那个钱潮,是在炼气二层就成了成器堂的内堂弟子,以此看来,我还有些不如他。不过……我倒是不希望钱潮就这么死了,寒水池最后一层,温良一直说他有手段能下到最底层,但却一直拖延,说不定……这个叫钱潮的小子也能做到,所以,三位,若真的我们能捉到了钱潮,先不急着杀了,先带来逼问一番,若他真能打开寒水池的最底层,那我在这里也就再无遗憾了,直接就可以离开,这里就由得温良折腾吧!”
“好,那我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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