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宗皱眉,他看着王三善,实在不愿用此残忍之法。
他原本是想与以前一样,从言语举止里看出端倪,再一步步探知明教总坛位置,但如此他也没有多少把握,而且颇费功夫,现在时不我待,万一阚六有所察觉,行撤退或者防备之事可就不好了。
现在眼见纪纲和张辅都主张如此做,汤宗也只好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不过不能在客栈,去湖州府衙。”
“好!”张辅道。
半个时辰后,汤宗几人大半夜带着锦衣卫,押着王三善就来到了湖州知府衙门。
湖州知府正好今夜在衙门歇息,闻之锦衣卫到来,整个人都蒙了,瞪大眼睛问来报之人,“锦衣卫?锦衣卫怎么来了湖州府?”
“大人,的确是锦衣卫,小的看的清楚,绝没有眼花。”
得到确切的回复,湖州知府冷汗直冒,他不敢懈怠,匆忙忐忑出门,官服都没穿好便出来迎接。
“真的是锦衣卫?!”来到前院,只见锦衣卫黑压压一片,塞满了整个衙门大院,湖州知府更是惶恐,强撑着打颤的腿向前,想要见礼,可还未说一句问候的话,就被心急的纪纲亮出锦衣卫指挥使腰牌指点,“锦衣卫办案!废话少说,这里没你事,只借地方一用,立刻派人带我的人抓王三善家眷!”
“王三善?”湖州知府一呆,不是来抓自己的?那就行!
王三善这个人好在他是知道的,可是曾寻了不少日子,眼见来人是锦衣卫头头,他不敢多言,忙躬身称是,“是是是,下官......下官这就安排......”
又半个时辰,汤宗坐在堂内,听着外边刺耳的哭喊声双手都轻轻颤抖,手中的茶杯都有些握不住。
车在行在旁伺候,同样皱着眉头,“大人,纪千户这办法实在是有些残忍......”
汤宗点头,却又摇摇头,“大明律也是难以限制锦衣卫,况且现在是打仗,多耽搁一刻,阚六就有可能闻之消息,离开总坛,不过王三善如此大罪,他的家眷总归是保不住,只是......哎,还是先试试吧。”
院外,张辅和纪纲亲自住持,两人都是带兵之人,可与仁慈心善沾不上多大边,王三善的家眷被锦衣卫按着头跪成一排,已经有几人人头落地了,剩下的也是哭哭啼啼,大喊饶命。
“纪纲,你如此残忍,不得好死——”
纪纲说的对,王三善方才嘴上硬气,但真的见了这凶残场面,却又是另一番模样,双目紧闭,不敢直视,哭的撕心裂肺,骂声不绝,几近抓狂。
张辅心急,坐立不安,哪里等得了,走上前命人抓住他的头,将他双眼掰开,大喝道,“王三善,你好好看着,这些可都是你的家人,识相的快说!”
“爷爷,爷爷救我......”下一个是个小孩,被旁边高举屠刀的刽子手吓得大声哭喊。
“爹,原来你还活着,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呀......”
“爹,有什么你就给军爷说了吧。”
“......”
院子里哭喊声一片,王三善双眼被强行掰开,目睹情状,五官狰狞,竟留下血泪来,却依然咬着牙微微摇头。
纪纲见状大怒,“砍了!”
咔!
刽子手屠刀斩落,那孩童人头落地,咕噜噜滚到了王三善身前。
“我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