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一行,我仔细观察这支船队,不仅铳炮犀利,而且甲械俱全,船上多有蛮夷为之驱使,我甚至还看到了切支丹。”
“切支丹,你可看清了,为什么不早说。”马场利重问道。
河村瑞贤小心说道:“我实在不能确定,只是看着那些人使用武士刀,似能听懂我们的语言,但与之并未交谈。”
马场利重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动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说道:“若能抓住一个切支丹,那此次冲突,也就是算是师出有名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把郑森公子换回来,只有保证他的安全,大人行事才会方便。至于切支丹之说,倒也未必全信,但我们擒得不少李肇基的手下,其麾下是否有切支丹,一问便是知道了。
更重要的是,我看其船队之中,洋人甚多,光是红毛夷,就拥有一艘船,想来俘虏也知道这一点。”河村瑞贤为了马场利重,可谓倾其所有。
但他也是一个诚信之人,对魏之瑗与李肇基认识这件事,一直没有告知。
“李肇基当真阴狠诡诈,索要说明信,当真是诛心之谋,便是知道我与郑泰会相互防备。”马场利重咬牙说道。
“可这也是阳谋,您
看破了,也是要按他的意思去办。”河村瑞贤说道。
“可恶!”马场利重狠狠的踩踏地板,对外面守着的小姓说道:“去把郑泰叫来。”
第二天一早,一艘关船把郑森载运到了长崎港,郑泰在码头亲自迎接。
郑森下了船,却是根本不理会郑泰,直奔郑家的两艘三角帆船,一直到了自家船边,他喝问郑泰:“郑泰,施琅那贼子何在,快些把他抓来,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郑泰知道郑森会如此行事,但他又不能真的把施琅交给郑森。
虽然施琅是背主行事,而且因小失大,但到底一心一意是为了郑家,为了郑森的安全,这种人必然会得到郑芝龙的赏识,若是为郑森所杀,必然会引起郑家的怨怼,因此郑泰在得知郑森可以回来的时候,立刻通知施琅早早离去,以免郑森杀之。
“公子,施琅得闻公子平安归来,知道逢君之恶,因此早早离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郑泰无奈说道。
郑森的胸膛起起伏伏,显然不杀施琅不能出这口恶气,郑森对郑泰说道:“这里是日本,你庇护他,我自然杀不了,但你也告诉他,我郑森必杀之!”
说完,郑森直接跳上了自家的船只,命令拔锚起航,郑泰没想到郑森会如此,问道:“大公子,你要去哪里?”
“当然去外海,拜会李肇基。我此行前来,就是杀施琅的,杀不了他,留在此处无用。”郑森回应一句。
郑泰连忙拦住他:“公子,好不容易脱离虎口,你怎么能去自投罗网?”
“你当真以为,李肇基以我为人质么,笑话,他是何等样人,岂能有尔等那般阴损。”郑森扔下一句话,就命令船队起航,但两艘船上的人都是施琅的手下,他们可信不过李肇基,纷纷向郑泰投向求情的目光。
“还不快些把公子抬到岸边休息,你们也要陪着公子胡闹?”郑泰绝不能接受郑森再回去,对手下吼道。
当即,船上船下齐齐动手,把郑森拉拽上了岸,簇拥着去休息了。
在码头一旁的茶馆二楼,马场利重亲眼见证了郑森制造的闹剧,脸色冷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河村瑞贤说道:“奉行大人,这个郑家公子当真胡闹。”
马场利重说:“李肇基此人,是个枭雄啊。”
“何以见得?”
马场利重说道:“身为商贾,多修兵戈,身为平民,得郑家公子信任,二人本应该是死敌,郑森却如此信任他,可见此人胸怀气度。是个难缠的人啊,真是流年不利,我马场利重惹上这样难以招惹的人。”
河村瑞贤也是无奈,他也看出了李肇基的不凡,可又能如何呢,在谈判上,他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强硬,而且要价也太高了。
“大人准备怎么办,现在郑森回来了。”
马场利重实在也没有办法,他也想了许久,说道:“李肇基表现强硬,或许虚张声势。且先看看他如何行事再说,不能他说五日考虑,就定五日之期,我非要拖延过五日,倒是要看看,他能干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