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纳闷,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郭怀一眯眼看着何斌,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但很显然的是,他没有那个能力。
何斌嘿嘿一笑,说道:“拆穿你有什么用吗?你把话说的那么圆滑,我拆穿你,保罗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反倒是不拆穿你,可以捏住你的一个把柄。”
“是吗,仅仅如此吗?”郭怀一满不在乎的问,这么些年他有太多的把柄被何斌拿住,可何斌一直没有真正的把他怎么样。
正如郭怀一有意利用李肇基来牵制荷兰人一样,何斌何尝不是利用郭怀一来牵制荷兰人。
正是因为荷兰人统治的大员有郭怀一这类可以把华人凝聚起来的人物,荷兰人才需要花大钱雇佣何斌这样的人来解决麻烦,没有了郭怀一,何斌吃什么呢?
何斌笑着说:“我会去李肇基那里,把这些消息卖个好价钱的。”
郭怀一冷笑:“我就知道,你的眼睛就只有钱。”
在这一天,李肇基没有给保罗回信,并非是因为他不想谈判,也不是故意的拖沓,而是因为李肇基邀请的人还没有来。
在发现荷兰人踪迹的第一时间,李肇基就派人前往凯达格兰人的领地通知阿塔,在李肇基看来,在与荷兰人的谈判中,阿塔这位凯达格兰人的领袖与自己并肩站在一起,更能让荷兰人忌惮一些。
因此,经过了两轮书信交涉,在荷兰人抵达的第三天,双方约定了在搁浅的白鸟号上谈判,虽然保罗一直强烈要求李肇基先让泽兰号离开淡水河,但李肇基并未同意,在书信里就表示,只要双方达成和平,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死伤。
在这一天的下午,李肇基来到了白鸟号上。
白鸟号是一艘小型亚哈特商船,事实上,亚哈特船型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方最喜欢的船型,大的亚哈特船能到五百吨,小的只有几十吨。精明的荷兰人在造船上算计到了极点。
在欧洲,荷兰人喜欢用福禄特船这类上甲板窄于船腹的船,因为欧洲很多国家按照甲板的长宽来收税,而在东方,亚哈特船是主流,因为这类船只是最低成本的武装船。
李肇基预计白鸟号只有一百吨多些,船上只有露天甲板有临时加装的四门四磅炮,没有船艉楼,一切都简化到了极致。
“我听说过您的名字,李肇基,对吗?”保罗见到了李肇基,用他认为比较热情的语言打着招呼,发出的音生涩而怪异。
李肇基微微点头:“是的,我就是这个名字,您则是总督阁下,保罗,对吗?我也听过您的名字。”
“在哪里听到的?”保罗似乎来了兴致,主动问。
李肇基说:“西班牙俘虏那里,他们向我介绍了去年您的军队与他们在此地进行的攻防,您的战术很精彩,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
李肇基表面上是在夸奖保罗,但是从保罗那冷峻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对这些评价并不满意。所谓的夸奖更多的是明确告诉他,荷兰在大员地区的兵力强弱李肇基已经清楚了。
保罗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了坐在李肇基身边的阿塔,说道:“阿塔先生,我们去年在对西班牙人的作战中有很不错的合作,今年呢,您是否还会如约率领士兵参与。”
“不,不会了。这座城已经换了主人,而我们凯达格兰人不会离开家乡去打仗。”阿塔很明确的说道。
“哦.....是吗?”保罗对这个回答无比讶异,卡尔也是如此,原因在于,二人都以为阿塔会开出更高的条件,没曾想他直接拒绝了,似乎事实正在无限接近于自己眼睛看到的表象。
东方商社与凯达格兰人的关系非常密切。
“我们商社与凯达格兰人结成了血盟,阿塔对这件事的态度,也代表了我们商社的态度。”李肇基微笑附和。
保罗和卡尔听到血盟两个字,脸色更为难看起。
在进攻西班牙人的计划里,凯达格兰人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不仅在于其武力,更在于凯达格兰人是一个拥有相当农业文明的民族,这意味着凯达格兰人可以为远征的军队提供后勤补给。
“你们结成同盟,为什么要与我们为敌,凯达格兰人与我们公司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而东方商社作为这片海域新的游戏参与者,与我们也没有仇怨,为什么你们的舰队会袭击我们的舰队?”保罗主动问道,态度强硬了起来。
李肇基呵呵一笑:“保罗阁下,您错了,我们只是在保护我们同盟的领地,是我们安排在前沿的瞭望手看到了一支不明身份的船队到来,似乎还要在我们的领地进行登陆行为,所以我们才进行了必要的活动。
事实上,没有人伤亡,假如那位摔伤屁股的水手不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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