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十数名雍军骑兵,从军阵之中奔驰而出,数十名雍军精锐亦是紧跟在马后冲杀而去。
在并州军层层军阵的阻拦之下,不断有雍军骑兵落马,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因为没了速度,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
“放箭!”
随着一声大喝,数支弩箭从并州军的军阵中飞速射出。
电光石火之际,韩普拉动缰绳,座下的战马高高扬起了双腿,战马的身躯帮他挡住了来袭的羽箭。
但也让围拢而来的并州军士卒抓住了机会,数枝长矛一并刺来,韩普的坐骑在哀鸣声中轰然倒地。
好在韩普反应够快,斩断了一枝长矛,落在了地上,身旁亲卫甲士一起上前拼死抢回了韩普。
雍军的军阵在这时终于是崩溃了,之前能一直顽强抵御并州军,虽然陷入围困,但凭借着严密的军阵还是可以抵抗并州军的攻势。
但少了蒙宿和他的一众亲卫充当的救火队员,再加上并州军中多了褚路煦和袁松两员战将,在并州军甲士跟着两人涌入雍军军阵之后,雍军军阵终于彻底崩溃了。
韩普此时浑身已是伤痕累累,他的左臂被一名并州军精锐刺伤,已是不能双手作战。
他的亲卫死死地护卫在他身侧,拼命和汹涌而来的并州军军士厮杀着,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手中的长矛已经被韩普丢弃在了地上,他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要做最后一博,胸腔的伤势让他每呼吸一口都是一种折磨。
“蒙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袁松手持着精铁长矛分开了众人,只一矛便将拦在韩普身前的一名亲卫捅翻在地。
那亲卫甲士虽然穿着铁甲护身,但袁松却是一矛竟然将那胸部甲叶都捅破了,那亲卫登时仰倒在地,血沫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流出。
袁松此时怒发冲冠,目眦尽裂,大声喊叫道:“蒙肃!我要杀了你,为死在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哈哈哈哈哈!!”
听到袁松的声音,韩普却是放声大笑道:“我家少主怎么会死在此地!敌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何人!”
拦在韩普身前的亲卫终于尽数倒下,袁松这才看清了韩普的面孔。
“韩普!”袁松脸色大变,猛然偏头看向雍军大阵的方向,“上当了!”
“不愧是景兴……”
王镡看着雍军的前阵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祁茂的旌旗倒伏之后没有多久,景兴的大纛旗就已经前移到雍军前阵的后方。
所以虽然斩杀了祁茂和韩普两名雍军的统兵将领,还击退了蒙肃,但是雍军在景兴的指挥下还是稳固住了局面,并没有让并州军扩大战果,不过王镡也没有觉得可以这么轻易击败景兴。
日至午时,如果没有波澜,两军只能收兵回营,久战之下双方的军士都已经露出了疲态。
对于前线传回的消息,王镡已经逐渐地趋于平静。
“咚!咚!咚!”
可现实没有如果,右军的位置突然鼓声大作,浑厚的鼓声甚至都清晰传到了王镡所处的高台之上。
王镡举目望去,只见右军方向,无数黑红相间的旗帜摇动,喊杀声震耳欲聋,红衣玄甲的雍军士卒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道巨大的浪潮,向着并州军的军阵狠狠拍击而去。
安曷想要带领着第三师的并州军骑兵去支援第三师前阵,但大队的雍军已是截住了并州军骑兵的去路。
眼见右军异变陡起,王镡当机立断道:“王湔!”
一旁的王湔拱手领命道:“在!”
王镡下令道:“你速去调集亲卫营,前去支援右军!再传令狼骑火速驰援右军!”
王湔领命道:“喏!”
他不敢耽误,匆匆而去。
高台上的传令兵领了王镡的调动骑兵的手令也是急步走下高台。
王镡双手紧紧地握住栏杆,面色凝重地看着右军的方向。
他本以为并州军整训之后,能够顶住雍军的攻势,但看来雍军的战力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只希望右军能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雍军攻击强度之烈远远超乎了安曷的想象。安曷参军多年,不是没有遇到过厉害的敌人,但是眼前的雍军和那些敌人相比,却是大不相同。
雍军的左阵由一名中郎将统领,以牵程为先锋。刚一接战,牵程便带着雍军精锐接连攻破了并州军第三师五处军阵,
要不是王镡改编并州军建制之后,第二师的弓弩手够多,怕是在雍军的第一波冲击中,并州军右军就会被雍军的左翼给直接冲溃。
普通的并州军军士和雍军的正规军士卒简直没有办法相比,所幸凭借着密集的军阵,还能勉强阻挡雍军军阵的推进。
只不过面对牵程所带的精锐,普通的并州军军士实在是力有未逮,甚至手中的长矛都不一定破开敌人的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