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冉闵已经和其亲卫将士将中军帐移之在襄国内城和外城之间,贴近前方指挥。此时在楼车之上,襄国太庙和宫殿的庑殿顶已是清晰可见。
纵横中原三十年的石氏一朝覆灭在即。
这时在墙头之上传来阵阵喊声,冉闵此正和众将士商议战事,直言道:“外面传来什么声音。”
这时侍卫入帐只道:“启禀陛下,这声音……”
董闰大急,踹倒那个军士,“军情急迫,何来如此吞吞吐吐的,快说!”
一个军士只叩头,小声说道:“说什么‘栗特康谋反,邺城陷落。’”
冉闵听闻,只不小心将手中指着沙盘的木杆跌落。
这时旁边的张温忙上前伏身,只一拱手说道:“敌军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我军怎可上当。”
只瞅着旁边的侍卫喊道:“底下军士意志不坚定,末将请正法以儆效尤。”
旁边的人正要将军士拖出,只闻到“哈哈”大笑之声,原来是冉闵在营帐中大笑。
只听到冉闵说道:“黔鹿技穷,竟想出此等拙劣之策,看来石氏败亡不远矣。无妨传令下去,全力攻取襄国。”
董闰只略做轻松之态,踢了跪在地上的那人一脚,说道:“没事了,还不速速准备全力攻城。”
那人只头如捣蒜般说道:“是是,小人明白。”
待那人离开,冉闵只使了一个眼色,董闰心里神会忙对军士说道:“吾等要商议军国要事,所有侍卫军士尽数出帐,非召不得入内。”
大帐之中军士只疑惑,却见董闰并非说笑,只得退出帐外。
“砰!”冉闵只回身怒捶帅案。“唉,前功尽弃。”冉闵掩面自顾叹道,“今晨每日的邺城塘报未至,朕心不安,没想到如今……唉。”
这时董闰上前欲劝谏,只见冉闵手一推让,抬头看向众位说道:“若是寻常叫阵,朕只当一笑付之,然石赵既知栗特康叛乱,邺城之乱已经坐实。”
冉闵随即转变神色说道:“生死存亡就在此刻,传令各营将士,前军变后军,徐徐退出战场,务必在申时之前离开襄国,否则万事皆休。”
这时张艾忙上前说道:“陛下,如今两军相交势同骑虎,骤然退却,恐不能复止啊。”
张温连忙伸手拉住张艾,“邺城乃我军之根本,陛下所言有理。”
张温凝视着张艾,“张将军,吾等将士亲眷家属皆在城内,栗特康所能据者只是人质,若不早解,恐军士无战意啊。”
孙威这时只跪下来说道:“陛下,张将军。我军费时数十日,士卒陨命,已破外城,如今,如今。”
孙威突然站起来,喊道:“末将愿率本部人马,一举破城。”
突然营前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夹杂着马蹄之声。只见一军士慌忙入帐禀道:“陛下,襄国内城洞开,城内冲出万余人马队只向我军杀来。余下军士皆弃城不顾与我军野战。所幸敌军兵少各营已稳住阵脚徐徐反击。”
“好,汝等所为甚妥,退下。”
“是。”
冉闵走到大帐中间,徐徐环顾众将,“襄国已经攻不下来了。燕军虎视在侧,趁其还未觉察到异样,我军撤退。然大军撤退,必要有人断后,谁人可当?”
只一阵沉默之后,这时孙威笑道:“陛下素轻微臣。今日之役,断后微臣当仁不让。”
冉闵大惊,只道:“孙威,断后乃死地,你……”
孙威只笑言:“末将做陛下侍卫多年,未有尺功于社稷,今幸得效命于阵前怎能不克思图报,只盼陛下能重整军备,卷土重来,再下襄国。”
“孙将军。”冉闵心中不忍,“是朕看轻汝多日,没想到将军……”
只不住的走下去,握住双肩说道,“悔不该未听将军之言。”
孙威只目光坚毅,直视着冉闵,“陛下多虑了,人故死尔,死社稷,吾之愿也。”
冉闵只深深的鞠一躬,后退数步对众人言道:“如此,一刻之后,各营按计划行事。”
众人拱手道:“孙将军,好自珍重。”
“谢陛下,众位将士。”
“叮、叮、叮”编钟的声音响起,鸣金收兵,冉闵大军只缓缓退出。
此时在不远处的燕军营帐内。
这时一斥候来报,言道:“将军魏军果然鸣金收兵。”
“好,果然不差。”悦绾对跪在地上的赵国使臣笑道,“赵国遣使来此,果然不差,未曾诓骗吾等,贵使快快请起。”
这时悦绾走下帅案,假意搀扶。
只见来使只道:“还望将军能早日发兵,合兵一处,共击冉闵。”
这时帐下的参军言道:“将军,赵使所言不差,趁敌败亡之际,我军追击,定当能所获颇丰。”
另一裨将也说道:“我大军出发之际,燕王也是叮嘱将军坐观成败,如今魏军已疲,我军正可渔翁得利。”
众将士齐声说道:“吾等恳请将军出兵。”
“且慢!”悦绾见众人俱有此意,陡然一声呵斥,只对赵使说道,“贵使毫无诚意,吾辈所以图者乃传国玉玺。汝太尉张举未曾书信言语汝主吗?”
却见来使不卑不亢说道:“如今战乱频仍,两军相接,吾性命却是不顾,岂能顾玉玺。玉玺国之重器,未可轻予。移玺于燕国,天命所归。定要斋戒沐浴,摆香案以告神明。岂能如此草草了事。”
悦绾只听得那人言语在营中踱步,这时斥候又来报,言道:“冉闵所部已却已离开襄国,如今大军取道大路南下,姚襄一部已派骑兵追击,冉闵后军已被包围。”
这时赵使只扑通一声跪道:“将军,冉闵汉人素轻我诸胡,中原复回汉人之手吾等岂能将息。如今我赵国已自去帝号,愿侍奉燕国之心,日月可鉴,还望将军抓住时机,切莫遗恨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