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陈梓林楞了下,说:“解放,老太太还在区人民医院吗?”
阎解放说:“已经被易大爷柱子接回家了。”
老太太半个月前有点感冒,傻柱要送她去医院看医生,
老太太也不知是舍不得钱还是压根不愿意看医生,就弄了点药在家养着。
没想越拖越严重,老太太心疼曾孙子不许秦京茹进屋照顾, 怕把病气染到孩子,
武娟怀孕四个多月,在陈梓林暗中加餐补营养下,肚子已经大了起来,
加上天暖减衣,院里都知道陈梓林要做爹, 老太太更加不愿孕妇去照顾了。
五天前,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也许是要上厕所, 不料体弱摔了一跤,
等中午易大妈去给老太太送饭,发现老太太昏倒在地上,也不知道多久了。
院里人连忙把老太太送去区人民医院,但这时人心惶惶,
医院也不例外,有技术的老医师都被打到了,
留下的不是半桶水就是有待盖早的,半桶水没本事治,
有待盖早的怕惹上麻烦,看了老太太情况,都是摇头,劝家属送回家准备后事。
傻柱哪里肯,他对老太太是真孝顺,跪着求医师治疗,
医生也碍于傻柱工人的身份, 答应收下住院, 但也就是挂上吊瓶。
期间老太太从昏迷中醒了一次,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叫易大爷请来街道吴主任,在院里三位大爷的见证下,把她住的两间房留给了傻柱。
交待了后事,老太太喝了小半杯子麦乳精水,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直到今天医院宣布没治了,让家属送回家。
陈梓林默默叹息了一声,照剧情老太太不应该这么早去世的,
也许是因为他帮易大妈她们找了营生,
没人照顾才导致老太太发生意外,说:“解放,我知道了,等我处理些事就去看老太太。”
阎解放说:“那您忙,我回院里帮手了。”
陈梓林挥手让他离开,独自想厂办大楼走去。
如今厂里没了那些有管理经验、有生产技术的老人儿,
看似朝气蓬勃,其实内在问题多多
怎么办,只能投疼医头、脚疼医脚,在紧要地方慢慢地再让老同志们复岗,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好在安宣工作抓得到位,基本没出安全生产事故,
算是轧钢厂唯一的亮点吧。
陈梓林去办公室处理了些紧急的工作,便和顾浪一起回了四合院。
此时中院里人来人往地搭棚,蓬头的位置正对着傻柱家,
蓬口就对着陈梓林家了,那也没办法,傻柱用孙子身份给老太太发丧,
把遗体停放中院,别人也没什么话说,加之后院也确实相对狭小了点。
见到陈主任、顾副主任联袂而来,胳膊上戴着黑袖章的傻柱,
哭丧着脸小跑过来就跪下:“陈主任、顾主任,老太太走啦。”
陈梓林使劲拉起傻柱说:“柱子你节哀,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老太太被你照顾得挺好,走也走得安详,是大福气。
你操办老太太后事,食堂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吧?”
傻子起身说:“跟练主任请示过了,有人接手我的活儿。
就是对不起您,蓬口对着您家的,我让秦京茹去给武娟磕头了,
这几天在厂招待所,开了个单间儿,让她在那里休息。事后,我再摆席赔罪。”
陈梓林拍了拍傻柱胳膊:“我们都是唯物主义,不信那些的,
还要不要人手,我让安宣办派几个小伙子来帮忙。”
傻柱抓了抓后脑勺说:“主任,不如请工会那套办后事的班子来帮忙吧,他们都熟这些。”
每个单位都有一套给单位职工家属办喜丧的班子,
像轧钢厂这么大的单位,班子都有好几套,
规格最高最好的,是厂工会的,主要是帮厂领导、车间主任处长科长们办喜丧的,
有的写字厉害、有的懂老规矩、有的扎白纸花行,
有了那套班子出手,主家要省了好多事情。
陈梓林对顾浪说:“那你去通知工会张组长,叫他派人来帮几天忙。”
顾浪答应着,眼睛都红了,对老太太感情还是不错的,
傻柱连忙又冲顾浪单膝下跪算是请谢,顾浪也没拉傻柱,擦着眼睛推着自行车走了。
帮忙搭棚的基本是一车间易中海的徒子徒孙和一食堂不多的几个小伙子,
都纷纷给陈梓林打招呼
陈梓林掏出烟递过去说:“辛苦你们了,辛苦了。中午吃饭时我敬你们一杯。”
一把手这么和蔼的,大伙干活的劲头都足了很多,有个年纪稍大的,
陈梓林记得是一车间生产组的小组长,笑着说:“主任,您站后一点,灰大,灰大!”
陈梓林就依言走远了些,不妨碍他们做事。傻柱也只能陪着,
他最佩服林子一点的就是,不像其他厂领导那样,身边总跟着几个人,显得领导威风八面。
傻柱陪着陈梓林站到了屋檐下,喃喃地说:“您说这人啊,
早些天老太太还有说有笑的,转眼就……”
陈梓林说:“老太太都快八十了,也见着曾孙子,走得也安详,喜丧喜丧。
缺什么东西,你就告诉顾主任,想想办事都能解决。
就是必须得火化,柱子,你要坚持原则啊。”
傻柱心说只能对不起老太太了,苦笑着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也没一块地儿给老太太土葬啊。”
两人正说着话,厂办秘书李建设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傻柱上前敬烟,识趣地走开了。
李建设说:“主任,刚才接到电话,是个叫祁红的同志打来的,
说请您务必回个电话。我听着事挺急,就来找您汇报了。”
陈梓林听说是祁红,想到和大领导又有好久没见面了,
估计是老头子馋傻柱做的菜了吧,说:“一起回办公室吧。”
回到办公室,陈梓林便往大领导家拨电话,接电话的是祁红:“祁秘书你好,我是陈梓林。”
“陈主任好,好久不见,听说你是轧钢厂哥为灰主任了,恭喜恭喜!”
陈梓林苦笑起来:“让你见笑啦,苦不堪言呢。大领导有指示?”
“大领导昨天才从外地考察回来,这次去了近两个月,
难得在家休息两天,就想你和何师傅晚上来家做客。”
去大领导家是大事,陈梓林说:“大领导有没有吩咐何师傅做什么菜呀?”
“没有,就是家里现存的菜吧,下午三点到怎么样?”
陈梓林说:“好,一定准时到。”挂了电话,翻开工作记录本,
下午还有两个会议,看来都得取消,便叫李建设去通知下面取消会议。
陈梓林还没喘口气,李建设带着军代表李工进来了,陈梓林笑脸相迎:
“李工来啦,建设,快泡茶。”
李工坐下,抽着烟苦笑道:“陈主任,咱们的生产进度有点慢呀,
设备调试完毕,就得加足马力干呀。”
陈梓林也苦笑道:“李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
正宣工作第一,谁也不敢停了正宣,人力全部投入生产吧。”
李工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着急嘛,三万吨的任务,不轻啊。”
陈梓林身体前倾,轻声说:“李工,你放心,
我会慢慢调整人手的,有些老同志,再教育教育,就能复岗。”
李工长吁一口气,满意地笑了起来:“我也这么想的,
都是老工人了,即便还有点问题,都能投入生产,将功赎罪嘛。”
陈梓林嘿嘿一笑,说:“李工,到时候你出具一份材料,
让老同志将功赎罪,杨运齐都能复岗。”
李工诧异地说:“老杨复岗.....”
陈梓林早就有了应对之策,说:“用顾问的身份进车间,生产顾问,
我也是想圆满完成和贵厂的合作嘛。”
李工思忖半晌,他确实有出具正审合格的全力,
可杨运齐才达到两个多月就又出来,还真有点担忧羣中的有意见呢!
陈梓林笑道:“您不是还有兵吗,杨运齐去车间,你派个兵盯着,我看可行。”
李工还真觉得陈梓林脑瓜子灵活,说:
“那行,这事儿我也跟兵工厂领导汇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