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临阳城里还有这么美的小妞,跟爷回去,爷保你吃喝不愁。”
这时,茶楼掌柜跑上来,还没说话,却被纨绔一脚踹飞。
吃茶的客人看到此景,纷纷怒火中烧。那纨绔见状,先发制人:“爷劝你们这群草民还是少管闲事。李三儿,告诉他们爷是谁!”
旁边一个下人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拍了拍胸脯,“我家公子的父亲,是临阳府兵马司的李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声调低了不少。
“我爹现在就在城西飞鹰骑行营,谁敢惹我!”
说罢,又对着少女挤眉弄眼,仿佛要将她吃干抹净:“真是好运气,撞见这么个仙妞儿,爷就是早死十年也值。你最好乖乖跟爷走,敢说个不字,爷就把那个老骨头的腿打断。”
少女默默地流下泪来,手上仍徒劳无功地反抗。
其他客人知道纨绔是谁后,渐渐再无人敢发声。有人因尴尬而起身离去,对少女落难视而不见。
秦扬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在这里惹事生非——尤其是那纨绔还有官府背景。
可他无意中和少女目光相对,那双泪目仿佛在说“救我”。这少女本就有种忧郁气质,如此一来,更加摄人心魄。对视一阵,秦扬赶紧避开,猛地晃了晃脑袋。
“小妞儿,别挣扎了,没人敢救你。来,让爷亲一口——”
秦扬眼神一凛,向对面男子低声说:“这位大哥,借你茶杯一用。”
墨袍男子本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见秦扬如此问,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言不发,将茶杯稳稳地推到秦扬面前。
秦扬将手掌放在茶杯上,看也不看,随即猛地一扇,茶杯“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啊!”
只听那纨绔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原本抓着少女的手已然捂在耳朵上,半张脸鲜血直流。
“谁干的?”
那些下人顿时慌了神。这位祖宗被人伤成这样,他们回去恐怕吃不了兜着走,便急病乱投医,对着身边的客人们又打又踹,一通乱砸。
其他客人见状,纷纷往外跑,茶楼里顿时乱作一团。之前被推开的白老头趁机拉住孙女的手,想要趁乱离开,却被那纨绔一把抓住。
纨绔歇斯底里地对着逃窜的宾客大叫:“不出来,爷今天就把她弄死。爷最后问一遍,谁干的?”
说罢,抄起一条凳子,就要砸向少女——
“我。”
“我。”
秦扬愣了一下,见桌对桌跟他同时应声,却见墨袍男子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纨绔气急败坏,放下凳子,让所有下人冲过来。
墨袍男子一瞬间闪身出去——
“好强!”
秦扬暗暗感叹。果然,不到三息时间,七八个下人全都被打的晕死过去。只见墨袍男子指着惊呆的纨绔。
“小兄弟,这个人留给你?”
秦扬走上前来。既然出这个头,那就不必畏首畏尾。
纨绔惊慌失措,还想搬出自己家世来威吓。
“我爹——”
啪!
秦扬一巴掌将纨绔打飞,只见那纨绔满脸是血,痛哼不已,地上多了几颗碎牙。
但秦扬并未理会纨绔,而是走到将说书老人身旁,将他扶起来。
“白爷,您带着孙女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与此同时,他暗中在老人袖子里塞了张银票。
老人并未察觉,道了声谢后赶紧拉着少女离开。
忽然间,他注意到,少女正回过头痴痴地望着他,不过很快,爷孙二人就下楼去了。
这时候,身后的墨袍男子走到纨绔身边,冷哼一声。
“临阳兵马司最大的官,不过区区六品,其子弟却敢光天化日之下欺男霸女。若非国有国法,我一掌劈死你这畜牲。”
随后,对不远处使了个眼色,不知从哪里跑过来十几个人,将那纨绔和下人们拖了出去。
被踹倒的掌柜已经爬了起来,喘着粗气,走到秦扬和墨袍男子面前:“二位客官,你们惹了大祸了,还是赶快走吧。”
墨袍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两锭银子:“不必担心。掌柜的,这些是赔你茶楼里打坏的桌椅板凳。剩下的钱,去对面给我叫些好酒好菜。”
茶楼掌柜唉声叹气,但也只好照办。
等茶楼掌柜走后,墨袍男子又转头问到,“小兄弟,你怕不怕?”
秦扬笑了笑:“怕,又不怕。”
“此话怎讲。”
秦扬又坐回原位。此时茶楼二楼一片狼藉,茶客均已跑光,只剩秦扬和墨袍男子。
“自古民不与官斗。打了临阳兵马司的儿子,寻常百姓肯定害怕。不过,打便打了,大不了惹身官司。当然,这官司他们打不赢。”
墨袍男子也坐了过来,“为何打不赢?”
秦扬看着墨袍男子:“你骂那纨绔子弟时,言辞之间根本不把他父亲放在眼里。后面拖走纨绔的人,看起来眼神凌厉、杀气逼人。你是个带兵的,且根本不怕临阳兵马司。”
墨袍男子大笑,“小兄弟,天下像你这般聪慧的人不少,可坦诚之人就少的可怜。我本以为你会讲一些凛然大义,看来是我错了。现在酒菜还未到,先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既来之,则安之。秦扬虽然猜出墨袍男子可能是晋军中人,让他颇有顾虑。但双方并不知晓彼此底细,不如先放下身份之见。
不多时,酒菜上来。秦扬和墨袍男子推杯换盏,两人对很多事的看法非常相像,自然越发投机。
“小兄弟,不知你如何看‘英雄’二字?”
秦扬手持酒杯,思索片刻:“以我之见,英雄者,可登天之高,可入海之深。”
墨袍男子将酒杯斟满,眉宇间英气逼人,一边细细品味秦扬说的话,一边饮着美酒。
“不妨仔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