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言的身边,好孩子端木同学,当然早就不哭鼻子了。
现在,反倒是长的跟小蛮牛一样的仲江,蹲在一边狂哭,完全停不下来。
坐在仲江旁边的,则是一贯心思很深邃的公段……他的嘴巴也一下一下在抖,用尽洪荒之力,才忍住哇一声哭出来的冲动。
又是入狱,又是打架,又是失火,又是陈大先生当街飙戏……
对幼苗们来说,属实是过于刺激了!
而且,本来只是献祭掉一个端木,就能解决掉的小事情,现在,却朝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先生到底是怎么了?
他怎么敢啊?他怎么敢啊?他怎么敢啊?!
听旁边的仲江哭了多久,公段就忍了多久,终于,他看到了长街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爹?爹!!”看到亲人那一刻,公段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
陈昌言一偏头,看到一个穿深灰色长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带着四个家丁疾步走过来了。
可是,就在公段要扑过去的时候,中年男人啪地一声,给公段一个重重的大嘴巴子。
无情铁掌,不只是把公段打蒙了。
一群学生都懵了。
“我花了那许多的钱,跪了那那许多的人……好不容易把你送进白帝学宫,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中年男人指着公段,就在那劈头盖脸地骂,“不争气的东西!读书竟然还能读到牢里去!!”
“爹。”公段开口就想解释,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都是端木惹怒了咕噜!
然后,大先生竟然把咕噜给打死了!
城门失火,他完全是池子里被殃及的那条咸鱼啊。
但他的解释才到嗓子眼,他爹又是一巴掌,把他扇在了地上:“脑子是个好东西,但长在你脖子上,就是浪费!我看你平时也挺聪明的,咋稍微遇到大一点的事情,就只会杵那儿不动了?”
“我没有杵那儿不动,我也……那个,就是……不关我的事,我是被误抓……”公段还在试图解释。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要知道,咕噜咬伤了端木之后,他是第一个站起来,指责端木惹怒了咕噜的。
大先生要打死咕噜的时候,他也很卖力地上去阻拦了。
他和仲江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坚定地站在咕噜大人那边。
所以,他跟端木一起被抓了,他也很冤的好不好!!
“哭,还有脸哭?!”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差点把公段掀翻了,“误抓?哪有什么误抓?我是想尽办法把你送进白帝学宫了,但归根到底,我们只是个商贾……出了事,他们不抓你抓谁?还不快爬起来跟我滚回去?这书,你是读不明白了,不读也罢!!”
说着,他拎起被打得爬不起来的公段,扔给几个家丁。
他还不忘记朝着陈昌言堆起一脸假笑,拱了拱手。
然后,一行人转头就溜的没影儿了。
“哈哈哈哈。”陈昌言看戏看乐呵了。
这个公段挺有意思的,才十五岁,就一肚子坏水,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过,比起他爹的段位,公段这个小机灵鬼还是差了一大截。
他爹那三巴掌,就一个意思——大事小事你不会判断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不赶紧提桶跑路?居然还杵在那儿让人抓走了?是不是虎啊你?
可以肯定的是,公段他爹肯定有什么特殊渠道,得知了学宫事件的真实情况,所以,赶紧把公段拎走,以免他还继续趟这一摊子浑水。
仲江还在一边狂哭。
其他学生都一脸呆滞。
端木站在陈昌言身边,他看着被家长接走了的公段,眼神里闪过了一抹羡慕……这表明他也看懂了。
“大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说。”端木说。
“该说的尽管说,不该说的小声点说。”陈昌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