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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在谈笑间,突听马蹄急切的哒哒声,远远看见一个人影骑马从路口飞奔而来。
来到溪畔,滚鞍落马。一个劲装武士,对赢瞐单膝一跪,“少主速回!”
赢瞐快步走到他跟前,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沉声问,“何事?”
武士只回应两个字,“王妃……”
赢瞐身子突然一愰,勉强站定。对不知所措的苏晴拱手道,“苏兄,在下有急事先走一步,请代我向鬼谷先生和南匡先生告辞,丁婳就留在这里几日,改日我当再来。”
不等苏秦回复,他一跃上马,扬鞭而去,那武士跟着马后一路狂奔。
草地上嬉戏的弟子们目瞪口呆,张仪小跑来,扯扯苏秦的袖子,“师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晴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心里有些担心。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沉稳的赢瞐的脸上,意也这么紧张和仓惶。
……
赢瞐驱马,直入王宫,连气都舍不得喘一下,就掀开重重帘幕,匆匆走进齐王妃的寝宫。
还没来到榻前,就听见宫女们在哭泣,他踉踉跄跄走进来,只见宫女们围着跪了一地,而床上的姑母脸色苍白如雪,目光在望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显然是在等自己回来。
“姑母!”赢瞐哽咽着扑了上去,跪在床前,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心中不禁一颤,这手比雪还要冰冷。
齐王妃挤出一个笑容,如释重负的吸了一口气,对跪在赢瞐身后的宫女们吃力出声,“你们先下去吧。”
宫女们低垂头,缓缓而退。
“姑母。”赢瞐头枕在齐王妃的臂弯上,大颗的泪珠潸然滚落。
“瞐儿,答应我一件事情。”齐王妃虚弱的说道。
“什么?”赢瞐一怔,她还没有缓过神来,大脑有些空白。
“去把我首饰盒最底层打开,将里面夹层东西拿出来。”
赢瞐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依造王妃吩咐,打开首饰盒之后,倒空首饰,果然有夹层,小心翼翼伸手进去,取出两幅泛黄的细绢布,一幅是隐约是女子头像,另一幅像是一封书信。
画中女子明目皓齿巧笑嫣然,正是姑母年轻时候的样子,而信字迹凌乱多有泪斑,也是姑母的笔迹。
事关姑母**,赢瞐不敢多看,重新跪在床前,将绢布交给齐王妃。
齐王妃没有伸手去接,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瞐儿,来日你返回秦国时,请将这两幅绢布去宋国鹿鸣村,交给一个叫白远的男子,好不好?”
赢瞐泪如雨帘,说不出话来,只是咬着牙,用力点点头。
齐王妃蠕动着手臂,吃力地举起,想去抚摸她的脸。
手举到半空,静然停住,然后缓缓如一片飘零的秋叶,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