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爻看了看茶色,碧绿清新,从品相上便能看出这茶不错,端起饮了口,香气清高、滋味甘醇,果然是好茶,将茶杯放下,说道:“此茶滋味甘醇,香气扑鼻,好茶。”
赵焕尔倾着身子边为沈爻续茶,边说道:“先生喜欢便好。”
“谢公主。”
“不用这般客气,也不用如此拘谨,今日请先生来是因听皇兄对先生赞不绝口,对先生才智颇为仰慕,便请来相见。”
“王爷谬赞了。”
“沈先生谦虚,皇兄向来识人,能令皇兄称赞之人绝非常人;今日一见,先生果然非寻常之人。”
赵焕尔如谈话家常般说着,冲沈爻笑了笑,放下手中茶壶,随口问道:“沈先生此次来京是游玩吗?”
“不是,为查一起案子。”
“冷锋的案子?”赵焕尔好奇问道。
“公主知道此事?”
“恩!”
赵焕尔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京城人尽皆知,当时我还未离开京城,便有所耳闻,说起来,我与这冷锋也算是认识。”
“哦?公主怎会认识他?”沈爻好奇的问道。
“沈先生既然调查此人案子,便应知道此人性情,说好听些是放荡不羁,说难听些便是登徒浪子;驸马当年被斩首,我虽出身皇家,未受牵连,但成守寡之人,易招是非,这冷锋曾追求于我,被我几次冷言拒绝后,才没再来招惹,也便由此认识了。”
赵焕尔似乎不将沈爻当外人,将此事告知,或许觉得谈此事实在不应景,便说道:“算了,不说这登徒浪子了;对了,听闻先生善于专研书画?”
“涉猎一二。”
“先生又谦虚了,先生若非善于专研书画,怎么会知先皇画有‘春日狩猎图’?若不是皇兄告知,我都不知竟有此画。”
赵焕尔说这话时美目直直盯着沈爻,不等沈爻回话,继续说道:“若仅是一幅画也没什么,可我怎么听说这画中隐藏着个秘密。”
这赵焕尔到底什么意思?
沈爻脑子飞速转动,揣测着赵焕尔话中之意,自己观赏此画是为了印证陈十六的身份,实在不知这画中隐藏着秘密,赵焕尔为何这般说?画中若没秘密,观赏先皇一幅画而已,纵然知晓此画的人不多,也不至于令北定王起疑吧?若不起疑,没必要连这种小事都告知,恐怕这画中真有秘密,可她为何将此事告知自己?
沈爻生怕赵焕尔起疑,连忙收回思绪,淡然一笑,说道:“在下道听途说先皇著有此画,问过王爷才知真有此画,心中好奇便想观赏一二,没想到此画竟隐藏着秘密,在下真不是识货之人。”
“沈先生还真幽默。”
赵焕尔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先生知不知道画中是否有秘密,是什么秘密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皇兄认为先生知道,我那皇兄确实是仁爱之人,只不过涉及到皇室脸面,他也有凶狠一面,先生处理狐仙案应该比任何人都应该清楚。”
沈爻自然清楚,狐仙案的始作俑者乃是王妃方茴、幕僚刘夜,可北定王为了二人名声,便将此案全部推到机刹阁上;除沈爻以及他的心腹之外,无人知晓详情,难不成他告知赵焕尔?如此说来,北定王对这妹妹信任十足,那赵焕尔想干什么?替北定王试探自己吗?
沈爻心中揣测,脸上并无疑惑之色,淡淡说道:“在下相信王爷睿智,知与不知,王爷心如明镜。”
“如此这般最好,我是欣赏先生才华,实在不愿看到先生无端卷入,这才多了一下嘴。”
“谢公主赏识。”
“先生事迹我听闻过一些,觉得先生实在是有趣之人。”
赵焕尔望了沈爻一眼,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先生隐居山野,不入朝野,淡泊名利;却经营上爻堂,获以秘籍、珍宝才肯为人断案,又看似贪婪,恕我冒昧,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俗人,一介俗人,既怕死又贪婪。”沈爻回道。
“先生警惕之心真重。”
赵焕尔撒娇般嗔怪了一句,继续说道:“若先生真是怕死贪婪之人,那日便应该带着皇兄赏赐的珍宝离开,何必不怕惹祸上身去找刘夜对质?无论刘夜是否是凶手,先生都是拿命在赌,试问一个怕死贪婪之人为这般做吗?”
“身不由己,若对案情敷衍了事,以后谁还会找上爻堂办案?”沈爻苦笑着说道。
“先生果然是有趣之人。”
赵焕尔被沈爻逗笑,似认真似玩笑的说道:“若我将来有求于先生,也希望先生能如此真诚为我办事。”
“一定,一定。”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沈爻便起身告辞,赵焕尔派辛梅相送;沈爻走出公主府向辛梅拱手告别,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沈爻回想着与赵焕尔的谈话,对方一方面有意向自己示好,一方面也在试探自己,却都仅是点到即止,她想干什么?
如此想了一路,沈爻也没猜出赵焕尔见自己的真实目的,不过,却能深深感受到此女子心机深重,以后定少惹为妙;到了芙蓉栈门前,沈爻下了马车,刚走进芙蓉栈,便见到郭玉已在大厅等候。
“郭总捕头。”沈爻边走进打听边唤道。
“圣上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