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内院。
沈爻、郭玉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青石路上,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如此走了一炷香左右,二人来到练武场门前,侍卫似乎已得皇上旨意,对二人直接放行。
二人正要进练武场,只见迎面两名侍卫拖着个宫女出来,与沈爻二人擦肩而过;沈爻撇了一眼被侍卫拖着的宫女,见她血粼粼的胸口插着一支利箭,毫无反应的被侍卫拖着,显然已断气。
沈爻见郭玉已走,才心中泛疑的收回视线,跟上郭玉;走进练武场,远远望去,只见一人身穿戎装手持弓箭,正拉满弓,而箭所指方向竟站着个宫女,宫女头顶着桃子,吓的俏脸惨白、双腿颤抖,却极力稳住姿态,不让桃子掉落,似乎这些桃子就是她的脑袋。
“嗖”
利箭离弓,呼啸而去。
宫女见利箭朝自己飞来,吓的双腿一软,尖叫一声,跌坐在地,箭矢从她头顶越过,正中后面箭靶靶心。
“可惜,实在可惜。”
赵权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一箭力道、精准都恰到好处,只是那宫女惊吓跌坐在地,使得桃子掉落,没能一箭射穿桃子正中靶心。
宫女吓的连忙跪地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赵权边接过旁边小太监递来的箭矢,边懒散的问道:“你做了什么?让朕饶你?”
“奴婢让头顶上的桃子掉了。”
“掉了,捡起来便是。”
“是,是。”
宫女艰难的迈着发抖的双腿,朝着掉落在地的桃子走去,走到桃子前,跪在地上,伸出颤抖的手去捡桃子,手刚拿起桃子,只见一支箭矢飞射而来,直直的刺穿宫女的手掌与手中的桃子。
“啊……”
宫女痛的惨叫。
“这样不就不容易掉了。”
赵权懒懒的说了句,淡淡命令道:“抬下去。”
“是。”
侍卫应了声,架着惨叫的宫女离开。
郭玉朝皇上走过去,沈爻跟在后面;二人走到皇上面前,郭玉跪地行礼,沈爻有样学样。
“微臣参见皇上。”
“草民参见皇上。”
赵权撇了二人一眼,将手里的弓箭丢给小太监,淡淡说道:“起来回话。”
“是。”
“是。”
沈爻二人应了句,起身。
赵权打量着沈爻,问道:“你便是沈爻。”
“正是草民。”沈爻压低脑袋回道。
“沈爻,你胆子挺大。”赵权语气懒散的说道。
“草民不敢。”沈爻惶恐道。
“不敢?”
赵权淡淡反问了句,话语中听不出丝毫情感,懒散的说道:“你都敢跟朕提条件,还有何不敢?”
沈爻压低脑袋,不敢搭话。
“沈爻,朕想知道你胆子到底有多大。”
赵权语气玩味的说了句,笑着命令道:“来人,给他个桃子。”
小太监听令,端着盘桃子走到沈爻面前,眼神示意沈爻拿桃子;沈爻心中揣测到皇上之意,明白拿起桃子可能九死一生;然而,皇命难为,他只能拿盘中桃子。
“去对面站着。”
赵权懒散的命令一句,沈爻紧握着手中的桃子,心情复杂的走向箭靶;赵权见状,朝身旁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心领神会的将弓箭递过去,赵权拿着弓箭,对着远处的沈爻拉弓,目光一直凝视着沈爻,只见沈爻面无表情的头顶桃子站在箭靶前。
弓满箭出。
利箭朝着沈爻呼啸而去。
赵权将利箭射出,目光始终未离开沈爻,只见沈爻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恐惧的情绪。
利箭继续朝沈爻射去,穿过沈爻头顶的桃子,正中靶心。
“皇上神武。”
小太监见状,谄媚称颂。
赵权冷冷撇了那小太监一眼,吓的小太监脸青一阵红一阵,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将脑袋压底,似乎孱弱的身体都在颤抖;赵权懒懒的收回目光,朝着远处的沈爻望去,只见沈爻缓缓拔下箭靶上串着桃子的利箭,一步步走来,双手将利箭奉上,动作竟没一丝慌乱。
赵权的脸又恢复慵懒之色,懒散的接过利箭,说道:“沈爻,你果然胆子够大;就冲你这份胆识,朕相信郭爱卿看人差不了。”
“谢皇上赞誉。”
“朕答应你,若你破了这起案子,朕为你上爻堂提名送匾;但若你破不了这起案子,朕下次用箭射的便不是你头顶的桃子,而是你这颗脑袋,如何?”
“草民遵旨。”
“那尽快去办案吧!”
赵权懒懒的将二人打发,沈爻、郭玉行礼告退;赵权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直到二人快走出练武场,才收回目光,对身旁的小太监说道:“念那小宫女是初犯,命先留着,只是手脚不干净,那双手就废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