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水香怯弱的站起来,似乎还对之前看到的一幕心有余悸。
杜仲温和的说道:“别害怕,将你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即可。”
“是。”
水香颤颤巍巍的回了句,继续说道:“奴婢陪夫人去庙里烧香回来,就开始忙活,紧接着,管家就回来了,夫人与管家见了面便让奴婢寻老爷,奴婢找了一圈,找到后院,刚到后院门口,就看到邱怡姑娘浑身鲜血跪在老爷身边,那模样实在吓人,奴婢吓的大叫,邱怡姑娘听到奴婢尖叫,还看了奴婢一眼,随后夫人与管家就来了。”
“你可曾看到邱怡持刀杀人的经过?”杜仲问道。
“没有。”
水香摇了摇头,肯定说道:“不过,奴婢看到邱怡姑娘满身鲜血的跪在老爷身边。”
“邱怡,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杜仲厉声问道。
“回大人,民女冤枉,民女醒来时发现身上沾满鲜血,手里还有刀子,吓坏了,连忙把刀子扔了,就看到朱老爷倒在不远处的血泊中,就上去查看朱老爷的情况,这才发现朱老爷死了,心里惊慌,听到有人尖叫,就望了一眼;请大人明鉴,民女没有杀人。”邱怡哭喊道。
杜仲若有所思,这起案子几乎已经能肯定凶手就是邱怡,有作案动机——被企图侵犯而杀人,有目击证人——水香,凶器乃是朱府,她能轻易拿到,现场并无其他人,至于邱怡被打晕可能只是她的说辞;不过,此案之中还有个管家未问话,或许有不一样的发现。
杜仲扭头对衙役说道:“传管家。”
“传管家上堂。”
衙役大喊,人群之中,一个四十多岁中年模样的男子朝堂上走去,刚走到门口,一不小心绊了一跤,门口的衙役立即上前一步,中年男子连忙伸出左手扶了一把,这才站稳,不停感激道:“多谢,多谢。”
衙役没当回事,退回位置,中年男人连忙走到堂下,跪在地上,喊道:“草民陈明见过大老爷。”
“起来回话。”
“是。”
杜仲见陈明起身,开口问道:“陈明,你最后一次见朱涛是什么时候?”
“回老爷,应该是……辰时刚过,对,刚过了辰时。”陈明想了想,肯定的回道。
“朱涛让你去拿什么东西?”
“陶瓷,老爷说今晚要见恒远商铺的李老板,送李老板的礼。”
“可有证人?”
“这个……哦,有。”
陈明想了想,连忙说道:“草民走了半道遇上了遛鸟的胡老板,还打了声招呼。”
杜仲朝衙役行了个眼色,其中一名衙役立即离开;众人并未注意到这位衙役的离开,开审继续,杜仲问道:“你离开前,可有见邱怡,她在做什么?”
“回大人,邱怡姑娘在给府里的花草浇水。”陈明老实回道。
“你离府,家中除了朱涛与邱怡外,可还有他人?”
“没有。”
陈明肯定的回了句,继续说道:“夫人每个月都去庙里烧香拜佛,今日一早便带着丫鬟离开,若是往常,老爷就去铺子里,可今日没去。”
陈明说到此处便不再作声,任谁都能想到他话中之意,朱涛前日刚将邱怡买回家,一直苦无机会,今日趁着夫人不在,将管家支开,定是要行不轨之事,却没想到丢了性命。
杜仲只觉得此案愈发明朗,证据、证词都纷纷指向邱怡,若陈明所言不虚,半道遇上了遛鸟的胡老板,有不在场证明,便可宣判此案;不过,为了证实,又扭头对朱刘氏问道:“朱刘氏,你何时离家?又何时回来?”
“回大人,具体时辰民妇也不记得了。”
朱刘氏无法肯定的说道:“今日天尚未亮,民妇便带着丫鬟去庙里,大约在卯时刚过,路上来回大约用了一个时辰,在庙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回到家中,应该刚过巳时。”
“你与管家相差多久到家?”杜仲问道。
“也就前后脚的工夫。”
“那也就是说朱涛死是在辰时与巳时之间。”
杜仲若有所思,扭头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邱怡,问道:“邱怡,朱涛企图侵犯你是何时?”
“民女不知,民女见管家离开后不久,朱老爷便让我去后院,说后院假山的野草太多,让民女除去,民女去了后院,朱老爷也跟了上来,就企图侵犯民女,这前后也就半炷香的时间。”邱怡连忙回道。
此案种种证据都指向邱怡,杜仲心中已有判决,现在只等衙役带来消息;这时,那名派去的衙役回来,在杜仲耳边说了些什么,杜仲点了点头,抓起惊堂木一拍,宣判道:“邱怡,朱涛被杀之时,府中只有你们二人,又有争执,争执之中,你将朱涛杀死,还不速速认罪。”
“大人。”
邱怡一听,面色惊慌,连忙磕头喊道:“大人,民女冤枉,民女冤枉啊!民女没杀人。”
“冤枉?如今人证物证聚在,你有何冤枉?若再不认罪,大刑伺候。”杜仲厉声说道。
“请大人明鉴,民女冤枉,民女没有杀朱老爷。”邱怡大声哭喊道。
“来人,大刑伺候。”
杜仲一声令下,衙役准备上前押邱怡用刑。
陈十六一直望着堂上情况,见县令要对邱怡用刑,满脸担忧,连忙扭头望向沈爻,恳求道:“先生,你快救救那个姑娘,她要被用刑了。”
“加十年?”
“恩。”
陈十六点了点头。
沈爻也不理陈十六,穿过人群,边朝着大堂走去边说道:“大人,她并非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