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和逢岁晚为小道君引路。
走着走着,小道君停了下来,她明明蒙着眼睛,可阮玉分明能够感觉到,她正在看右侧的院落。
阮玉立刻说:“这……这是我爹爹住的地方。晴雪居还在灵舟那头,很清静。”
小道君并未立刻走动,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熟悉的院落。门前两步台阶,左侧石桌、竹子引来的山泉水滴答滴答地落入铜壶,等积满一壶水后,整个水壶翻转,将铜壶内的山泉倒入药田。
药田分为四块,其他三块都是枯的,唯有其中一块种了点儿东西。
那细细长长的赭石色叶子,是凤尾花花球刚刚冒出的新叶。
他竟将这里布置得……
跟她的府邸有了五六分相似。
“爹爹自己布置的,那些石头桌椅,都是他一点一点儿凿出来的,本来我相公一剑就能削好,偏偏他不让帮忙。”阮玉抱怨,“我们这里的石头都是魔渊送过来的,沾着魔息,他那点儿修为都化解不了魔息,为了这些石桌椅手都破了好多口子,真不知道在想什么,是不是年纪大的人脾气都有点儿倔?”
逢岁晚眉头皱起。
就连小道君柳眉也微颦。
阮玉猛地反应,完了,说顺口了。
她平时老爱说逢岁晚是老头子,可小道君也有七八百岁了吧,而爹爹三十多的年纪在修真界可以说是极其年轻的青年才俊,她说个年纪大,岂不是……
拖了爹爹的后腿!
“他受伤了?”好在小道君似乎被爹爹受伤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都没听到后面的话。
阮玉点头:“你知道的少量魔息入体虽不严重,但他一直接触那些东西,伤口就始终好不了,我也劝不动他。要不,小道君你训他几句?”
小道君轻哼一声,“他不服管教,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说罢,转身就走。
恰这时,屋内传来咚的一声响。阮玉还未动,就见小道君已经一阵风似地冲了进去,而身边的逢岁晚则是瞳孔都稍稍放大,眼眸里的震惊遮掩不住。
阮玉:“你看到什么了?”神识不能用,肉眼又不能穿墙。
恰这时,门大开,小道君将地上的阮一峰给扶了起来,就地疗伤。
说话可能被听到。
逢岁晚想了想,在阮玉手心写字——爹真的伤得挺重。
阮玉了然,苦肉计嘛。
不真实怎么可能骗得过修为高深的小道君。
见阮玉不担心,逢岁晚心情微妙,然下一刻,他就看到阮玉陡然变脸,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滚,并甩开他的手,冲进院子:“爹,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走火入魔了吗?”就差明说——爹爹你是为情所困啊。
被甩开手的逢岁晚:……
他可能真的老了,有些跟不上岳父和妻子的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