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说,沈小姐跟我们走一趟,调查清楚就真相大白了。”
一身警察制服的李岭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大家看到这位,便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李岭在江州具有很高的知名度,让人拥有安全感的同时也害怕他,是普通人绝对不敢也不想打交道的存在。
不久前才升职调去了京州,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江州。
徐祖淼瞳孔骤缩,竭力压制着心底的慌乱,不动声色的垂眸。
沈湘湘对李岭可是太熟悉了,她下意识后退,摇头:“不……警官您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小姐认不认得这道声音?”
徐祖淼拿出一个录音笔,打开开关,一道熟悉的女声立即传了出来。
“我一刻也等不了了,你必须让沈舟再也出不来。”
这是沈湘湘的声音,大家仿佛还能感觉到她说这话时的咬牙切齿。
一时全场倒抽了一口凉气,看向沈湘湘的眼神透着惊惧。
沈湘湘脸色大变,不管不顾的冲上去,要抢夺李岭手中的录音笔。
李岭冷哼一声,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沈湘湘再次狼狈的摔在地毯上。
“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呢,你确定要这么做?”这是一道妖媚的女声,带着一种看好戏不嫌热闹的悠闲慵懒,更像是一种温柔的诱哄。
“他有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是警方通过合法取证在你的通话记录中提取到的电话录音,沈湘湘,你涉嫌故意杀人,勾结海外反动势力,出卖国家机密,非法出具金融票证罪,内幕交易、泄露内幕信息罪,操纵证券、期货交易价格罪等数罪,现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批准,对嫌疑人沈湘湘实施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你对任何一个警察所说的一切都将可能被作为法庭对你不利的证据。”
李岭出具逮捕证,冷酷无情的审判着。
他的身后冲出两名警察,将手铐拷在了沈湘湘的手腕上。
沈湘湘整个人都是呆愣的,在警察要强制带走她的时候,她忽然疯了一般的大吼:“我没有做那些事,你们冤枉我,是你们故意陷害我的是不是?”
沈湘湘目光狠狠的瞪着在场的所有人,此刻大家看她的眼神透着一种无情的嘲讽和鄙夷。
一个连亲生父亲都可以痛下杀手的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妈妈,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是被陷害的?”沈湘湘目光哀求的看向林清。
林清冷笑了一声,只觉得可笑之极。
“给我下毒,暗杀沈先生,沈湘湘,你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恶毒至极的人,不懂感恩,只会无尽的索取,我和沈先生估计是上辈子欠你的,你永远不要叫我妈妈,我觉得恶心。”
明心走到林清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沈湘湘想要挣扎,被两名警察摁着动弹不得。
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人生的境遇就是这样,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跌进了泥淖。
明心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和沈湘湘通话的人就是那股来自海外的反动势力吧,不知警官有没有查到这股势力,对江州的百姓来说,这些人始终是个威胁。”
“祝小姐请放心,一切都在警方掌握之中,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明心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辛苦警官了。”
徐祖淼揉着额头:“霄,我去一趟洗手间。”
话落不管身边的男人会怎么想,步履匆匆赶往洗手间方向。
将洗手间的隔间门反锁,徐祖淼立即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嘟嘟嘟的忙音吵的徐祖淼心底无比烦躁。
始终无人接听。
她打给爱丽丝,直接关机了。
徐祖淼意识到严重性,立即从手机隐藏系统中点开一个软件,发送求救代码。
目前还未暴露,她主动逃跑岂不是坐实了?
她的身份经得住任何调查,和沈湘湘的几次通话使用的是经过处理的虚拟号码,声音也变调了,不可能有人会联想到她的身上。
只要她哄住冉腾霄,她就能继续在江州站稳脚跟。
只是她心头依旧有萦绕不去的不安,沈湘湘那里,究竟是怎么暴露的,李岭又是如何得知的?
沈湘湘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坏了她的全盘计划。
徐祖淼此刻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找沈湘湘这个无脑的东西,搅屎棍用的好,可也会溅自己一身屎。
徐祖淼对着粉饼镜子补妆,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对策。
打开隔间的门,她走到水龙头前洗手。
身边阴影落下,徐祖淼没有抬头,左手已经默默的摸到了手包。
当鼻尖嗅到男人身上独有的清爽味道,徐祖淼偷偷松了口气,一抬头,果不其然,面前的镜子中,映出男人高大的身形,昏暗的灯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沉若渊,仿佛潜藏着未知的风暴。
徐祖淼心脏下意识“咯噔”一跳,脸上露出自然的笑颜。
“霄,这里是女厕,你怎么就进来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
亲昵的语气流露出几分撒娇意味,眼神既娇且媚。
“是吗?谁敢笑话我,你吗?”
男人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徐祖淼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徐祖淼下意识靠在他的怀中,动情的开口:“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男人的手指摩挲着唇畔,然后缓缓的来到脖颈,又细又柔,优雅而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断了。
他的手指粗粝微凉,抚摸而过的地方轻易便能激起心间的颤栗,红唇微启,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溢口而出。
徐祖淼看着镜子中的男人,只觉得这一刻的他,嘴角勾着一抹邪笑,是那么的迷人。
也不知是灯光太晃眼,还是心海太荡漾,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因此当那只大手轻而易举的扼住她的咽喉时,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她被揽在男人宽阔的怀抱中,姿态是前所未有的亲密,两张紧贴的脸。
她这一生照了无数次镜子,第一次她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仓惶无措的表情。
男人的面容一如既往的俊美,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珠里,没有情意、没有温柔,只有无尽的冷酷和嘲弄。
那一刻、徐祖淼身心俱凉。
“霄……你在干什么?”她的喉间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和我谈爱?”低沉磁性的嗓音吹落在她的耳畔,再无往日的暧昧。
“霄……你为什么忽然变了,难道你以往都是骗我的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男人的手指越收越紧,他慢慢的欣赏着镜子中女人的面容上痛苦而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说为什么呢,媪。”
徐祖淼瞳孔骤缩,伸出去的手被男人强硬的抓住,无情的摁在冰凉的洗手台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瞧、不见棺材不掉泪呢,徐小姐,你那么聪明,就想不到吗?”
徐祖淼苦涩一笑,“霄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你说的媪是什么人……如果霄爷看我不顺眼,也不要找莫须有的理由了,直接杀了我就是。”女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不承认没关系,就去警局里,慢慢的交代吧。”
徐祖淼泪眼婆娑的望着镜子里的男人:“霄爷,难道您对我、只是虚情假意吗?可是那天晚上明明……。”
男人眼底浮起一抹戾气,冷冷道:“你以为什么女人都能爬上我的床吗?”
徐祖淼愣了愣,喃喃道:“为什么……。”
忽然,玻璃窗爆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从窗外跳入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中抛出银丝,银丝的尾端坠着铁钩,锋利的铁钩抓住冉腾霄擎制着徐祖淼咽喉的那条手臂,变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冉腾霄迅速躲避,却还是被铁钩挂破了衣服。
另一个黑衣人上前抓住徐祖淼的手臂,却被抓着徐祖淼另一条手臂的冉腾霄飞身踢中胸口,黑衣人噔噔后退,一甩手露出一截长刀。
冉腾霄眯了眯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并不回答,和另一个黑衣人一齐冲了上来。
冉腾霄虽然学过功夫,可在两人夹攻之下完全不是对手,对方路数诡异,冉腾霄知道自己刚才出其不意偷袭已是运气使然,两人联合夹攻之下,他完全没有胜算。
这时叶剑和叶枫加入战局,四人缠斗在一起。
徐祖淼找到机会从手包里摸出手枪,对准冉腾霄。
“冉腾霄,你骗我。”
一旁战局激烈,叶剑和叶枫很快就落于下风,冉腾霄淡然的站在那里,薄唇不屑的勾起。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徐小姐,哦不,我应该叫你媪,你觉得你们还能逃得出去吗?不如放下武器乖乖就擒,还有一条活路。”
“哼。”徐祖淼冷笑一声:“凭你们就想抓住我,做梦。”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所面对的对手有多么的可怕。”
徐祖淼给子弹上膛,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他不仅危险,还欺骗了自己,罪不容恕。
徐祖淼咬了咬牙,最终转身迅速的从窗口逃出去:“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两个黑衣人紧接着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叶剑和叶枫要追上去,冉腾霄淡淡道:“不用追了。”
叶剑应是:“李警官那里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逃不出江州的。”
冉腾霄想的却不是这些,他下意识看向被勾破了的左臂,目光渐渐凝沉。
她现在所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危境?
被沈湘湘这么一闹,祝奶奶的宴会算是又被她给砸了,不过好在恶有恶报,祝奶奶并没有被打搅了生日宴而气愤,这样一个混账玩意儿,被抓了才是大快人心。
客人渐渐散去,口中全部在讨论着沈湘湘和沈舟,以及这股想要颠覆江州的海外势力。
和沈湘湘通电话的人到底是谁呢?
沈家之后,下一个倒霉的又是谁?
走出酒店,被冷风一吹,不禁人人自危起来
林清送祝奶奶去休息,明心和薄玉浔说了几句话,就看到冉腾霄面色冷沉的走出来。
“薄先生,我有事跟您商量。”
薄玉浔点点头,和明心辞别,随着冉腾霄走出了酒店。
“我还没感谢冉先生,若不是你找人试探,我竟不知我身边竟然潜藏着居心叵测之人。”
这件事薄玉浔至今想来都后怕,这些人虽然救了他,可目的不纯,行踪诡异,实在是非常危险。
也是李岭从那个刺杀他的人口中得知了冉腾霄的计划,这才不动声色的揪住了幕后主使之人。
他以前对冉腾霄有些偏见,如今看来,是他狭隘了,这个男人实在是一个人物。
冉腾霄摇了摇头:“不,是有人让我这样做的。”